”
關桐不知道這些人之前的復雜關系,對著剛回來的尤眠就說:“親愛的,他們都在找你呢。”
尤眠剛從修羅場逃開,本以為回來的時候這個話題早就說完了。
沒想到居然還有后續,實在頭疼。
“我不是在這兒呢嗎?”尤眠淡淡地瞟了眼霍衍之和云冠清,說完就挑選了餐桌最邊角的位置,拉開椅子坐下了。
云冠清和尤眠隔著一整個長桌的對角線,長發男人艷麗的挑眉,眸色幽深。
“都別客氣了,快挑個座位坐下吧。”關桐一心盯著芝士意面瞧,看都不看其他嘉賓就坐在了意面正前方的右數第三位,說:“我可是看沈哥的手藝饞死了。”
白霖稍顯停頓后還是選擇坐在云冠清左手邊,背對著海面。
霍衍之見狀直接拉開了白霖身旁的椅子,動作幅度快又大,顯露出他的心情煩躁。
沈南蕭緩步走來坐在了霍衍之身旁,也就是尤眠的對面。
現在只剩下挨著尤眠左側的位置和關桐身側的位置空著。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站在料理臺后面沒什麼動作的晏庭軒忽然擦著手抬步走向尤眠。
男人姿態勢在必得,晏庭軒覺得自己和尤眠需要聊聊,而這個想法一定不可能會被拒絕。
但還不等晏庭軒的手指觸碰到椅背,尤眠卻比他先了一步拉開椅子,轉頭沖著一直在旁邊看戲般背景板的裴懷霽開口道:“裴總,坐這兒吧。”
晏庭軒的腳步猛地頓住。
裴懷霽默默垂眸跟尤眠對視。
僵持幾秒過后,尤眠的眼睛很輕的眨了眨。
裴懷霽抬步靠近,隨即屈尊降貴似的坐在了那個差點被晏庭軒拉開的位置,淡淡地說:“其實我坐哪兒都無所謂。
”
場面瞬間凝滯一瞬。
相隔甚遠的云冠清看著這一幕輕笑了一聲。
晏庭軒沒想到自己會被尤眠拒絕,此刻的表情是難掩的訝異。
但這麼鏡頭擺在身旁,晏庭軒即使心中再不快,也只能裝作隨和模樣輕輕摘過這個話題。
“我也坐哪兒都行。”
晏庭軒說完轉身朝著關桐的身旁走去,坐在了最左側的桌邊。
等到所有人都落座,在沈南蕭的示意下共同舉杯時霍衍之都還沒從剛才的沖擊中回過神。
霍衍之自認沒有晏庭軒那樣過硬的心態,他無法熟練地面對尤眠那副對待陌生人似的態度。
曾幾何時,當霍衍之到尤家找白霖時在樓梯處遇見過尤眠。
那時的尤眠很蕭瑟,灰敗的像是要枯萎。
尤眠低垂著頸子,收斂著眉眼,攔住霍衍之只為企圖從他這里找到一些認同感。
尤家拋棄了這個養子,所有人都將尤眠當做空氣無視。
當初面對突如其來的變故他一定破碎了。
尤眠的聲線有些顫抖,卻強撐著說:“衍之,我們不是早就定好了要一起去看這場展覽嗎?還是你提議的。”
“我們不是朋友了嗎?”
霍衍之對那時的記憶已經有些模糊,但只記得自己很強硬地拒絕了尤眠,并且警告對方認清自己的身份。
那場展覽霍衍之早就想帶著白霖去看,但礙于白霖一直在國外,才退而求其次地要求帶尤眠去。
現在白霖回來了,這個代替品也就不再重要了。
霍衍之冷酷殘忍地說:“那場展覽我已經準備和白霖去看了。”
霍衍之很快地推開尤眠離開去找白霖,當時晏庭軒已經坐在白霖的房間,兩個人正興致勃勃地聊畫聊藝術。
寬敞的臥室地板上放著一張被白布蓋了一大半的素描設計。
霍衍之關上白霖房間門的時候從那扇巨大的門的門縫中看到了尤眠的背影。
那是失望的,傷心的,不知所措地像一只被遺棄的小獸似的身影。
……
海浪猛地拍打在遠處小屋前的白色斷崖上,凌冽又濕潤的海汽涌進霍衍之的鼻腔,扯回了他的思緒。
尤眠站在長桌前,對霍衍之投過來的視線視若無睹。
他不知道霍衍之犯了什麼毛病,忽然一個勁兒的盯著自己看。
漠視掉霍衍之莫名其妙的眼神后,尤眠認真思索起跟裴懷霽合作的想法。
他雖然之前有過跟裴懷霽合作共贏的想法,但那想法只是個雛形,并沒有任何計劃。
現在卻因為晏庭軒突如其來的舉動,尤眠不得不拉著裴懷霽做了掩護。
尤眠在心底悄悄抽了口氣,他真是獅子尾巴上拔毛啊。
反觀被人面不改色地當作了擋槍牌的裴懷霽則是依舊那副冰山霜雪模樣。
霸道的氣場蓄著銳利的鋒芒,即使他從回到小屋開始就沒說過什麼話,但存在感不容忽視。
也難怪無人敢上前和他搭話。
尤眠剛收回放在裴懷霽身上的視線,下一秒就聽見身旁的男人放緩聲音,以很輕但又能讓尤眠聽得清楚的音量說:“尤眠,你在超市故意嚇唬我的事還沒過,現在又拿我做理由躲人?”
裴懷霽側頭時眉眼輪廓硬朗英俊。
他的眉頭微蹙,提醒道:“我可不是慈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