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時闕問的兩個問題也是很簡單的試探。
凡是正兒八經、曾經有血有肉的人類,阿藍就不可能沒有一個姓氏。
再者,別忘了,時闕在這個副本里扮演的NPC有的也只是一個隨意的稱呼。
所以按照名字來看,無論是阿闕、小星也好,還是這會出現的阿藍,都是系統原本就設計好的既定程序。
只有江苗才是這個副本里唯一一個有名有姓的NPC。
時闕問出的第二個問題更是一種進階版的試探。
阿藍這種系統連完整姓名都不愿意花一點心思去設計的NPC,又怎麼會有家庭背景這種無關緊要的設計存在。
畢竟這個東西和整個副本都沒有任何關系。
只是時闕沒想到他隨意的試探,居然還能問出來一個塵落有關系的信息。
他們是在什麼醫院認識的呢?
時闕對這個很感興趣。
畢竟普通醫院是醫院,精神病院、某些特殊的研究所也能叫醫院。
更何況“塵落”還是一個難得有名有姓的NPC,時闕對他燃起了和江苗類似的興趣。
時闕心里一種預感,江苗和塵落之前存在著某種聯系。
惡魔難得體驗到挖掘謎團的樂趣,這個副本就立刻變得索然無味起來。
時闕立刻掩下眼里的熱切。
不能這麼著急。
時闕現在挖掘出了這麼多的信息,他卻沒有忘記現在的目標。
雖然這個NPC的身份時闕演膩了,但還是要有始有終。
他沒興趣了,那就快點找到尸塊結束這個副本好了。
至于時闕對阿藍的試探,則是決定了他接下來要采取的計劃。
——阿藍只是一個既定程序的話,那就好辦了。
時闕心里涌現著各種想法,表面上卻直說:“塵落不在這里了。”
他說得肯定,阿藍卻不相信:“不可能。”
“他是這座監獄的監獄長,不可能會走的。”
阿藍立刻把它知道的事情都說了出來:“之前那座監獄,塵落就是監獄長,新監獄建成后他也沒有卸任,監獄長是不可以擅自離開監獄的。”
時闕沒有和阿藍爭辯這個。
他得出結論的原因很簡答——保安室里的監控。
但凡這個塵落履行一點監獄長的職責,江苗都不會落得這個下場。
監控里的畫面時闕記得十分清楚,和其他住戶不同,江苗是在這棟樓變得奇怪之前的幾天才臨時搬進來的。
江苗剛剛搬入公寓樓,樓里的戾氣緊接著突然增多,整棟樓天天都陷在各種無端的爭吵中,鬧得雞犬不寧。
這才不是巧合。
時闕當然不認為是江苗帶了什麼害人的東西過來。
但很明顯江苗是這件事的知情者。
她知道舊監獄的隱患,也知道這里會是新的監獄。
而這棟樓會成為新監獄必然有它獨特的原因,這個地方對那些個骯臟玩意的吸引力不小。
舊監獄的封印松動,就已經有戾氣泄露到了這里。
所以江苗剛來幾天這棟樓就爆發了許多的爭吵。
再結合江苗和阿闕的相處方式,當時新監獄的封印明顯是出錯了的,是江苗和死在1601號房的那個人不得已用另一種辦法完成了這個地方的封印。
如果塵落在的話,江苗和死在1601號房的人怎麼也不會用這種殘忍的死法來完成封印鎮壓。
江苗也不會委托阿闕這個什麼都不懂的年輕人去做事。
但阿藍又不是顧愉,時闕沒耐心給他解釋其中的緣由。
阿藍看時闕不說話,他怕時闕誤解什麼,也怕自己幫不上忙,于是趕緊說道:“監獄長的權利很大,但這是權利也是責任。”
“他管理這個監獄,甚至能指示囚禁在這里的那些怪物。”
“只要塵落享受著這些權利一天,就必須保證鎮壓住所有的怪物。”
阿藍說的急切又肯定:“再說塵落也不可能直接撂擔子跑路。”
“塵落和■■簽訂過契約,在找到繼任者之前他都不可能丟下監獄直接離開。”
言語間被模糊的關鍵詞又出現了。
不難聽出阿藍說的話句句屬實。
時闕不想和他爭論,只問:“新監獄的建成除了六十六個怨鬼作為引子外,還需要什麼?”
阿藍不知道時闕和它討論的話題為什麼會這麼跳轉,但還是老實回答:“還需要監獄長的血和肉,但需要的重量不多,只需要用來控制住囚地天平的平衡就行了,并不算事。”
時闕在阿藍這里的好感高,它也不介意告訴時闕這個秘密。
“眾鬼的怨氣為引,構建出監獄的枷鎖。”
“管理者的血肉為載體,加固牢籠的強度,順便以此讓監獄和管理者產生聯系。”
果然,時闕知道的事情和阿藍說的是半分也對不上。
“你口口聲聲說只要六十六個鬼魂,但死在這里的鬼魂遠遠多于這個數量。”
“你說只要管理者的丁點血肉就能成功鑄造出一個新的監獄,那你自己覺得,這個可信嗎?”
時闕察覺到了從安全通道那邊傳來的腳步聲。
——畢竟所有玩家的任務進度共享。
時闕在1601房廁所里找到的那個尸塊,在顧愉拿去歸位的時候,所有玩家的腦中就已經出現了系統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