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良點頭如搗蒜。
“可我的人畢竟受傷了,還好傷的不重,這事還有的商量。”慕南喬笑起來,俊美的一張臉在昏暗的光線下卻愈發邪肆,“他只是胳膊受傷了,你也蹭一下,咱們就翻篇,怎麼樣?”
“就……就這樣?”王良哆哆嗦嗦的問。
“就這樣。”慕南喬愉悅的瞇起眼,一指嗡嗡運轉的電鋸:“來,蹭一下。”
王良拼命的吞咽口水,他跪著蹦過去,慢吞吞的擼起袖子,渾身劇烈的顫抖著,他幾乎喘不上氣,胳膊上紋著的猛虎下山在眼睛里暈成了大片花花綠綠的光影。
胳膊離刀刃越來越近,慕南喬的手突然抖了一下。
王良嗷的一聲跳起來,捧著根本沒破皮的胳膊往門外沖,隨著離包廂的門越來越近,他那雙三角眼也越來越亮。
指尖都碰到門把手了,他驚喜的笑卻凝固在臉上,一雙鐵鉗般的手揪住他的領子,硬是把他拉了回來。
王良重重的撞在包廂的茶幾上,頭暈腦脹間,他聽見慕南喬森冷的聲音。
“看來你不想自己動手。”他緩緩走過來,“那我來?”
“啊——!!!”
王良崩潰的叫出聲,藥物作用還有殘留,他神志不清的想著一定要逃出這里!
但門被擋住了……
他爬起來,轉身沖向窗戶。
門外終于有人忍不住推門進來查看情況,卻只看到王良撞破玻璃跌下樓的背影,和站的遠遠的慕南喬。
那遮光的玻璃碎了,大片陽光照進來,在一地碎玻璃上折射出美麗的孤光,慕南喬關了電鋸,轉身塞給目瞪口呆的服務生。
“勞駕,把這個還給樓下裝修的施工隊。
”他彬彬有禮的笑起來,“我還有點急事,先去趟醫院,你可以報警,我會回來配合警方做筆錄的。”
第50章
兩年前, 在申城一處高檔公寓小區,一個年輕的男生從大開的窗戶一躍而下, 他是申城音樂學院的大一新生, 小提琴專業,在餐廳做兼職時被王良看中,噩夢從那天開始, 他被騷擾、糾纏,甚至被限制人身自由。
最后他從囚籠中逃出, 像折翼的鳥兒一樣,飛起、墜落。
兩年后,伴隨著濺落一地的深色玻璃, 王良從商場的六樓摔進后面的綠化帶里,幸而這里是景觀灌木叢,被砸中的只有一叢虎刺梅。
……
鹿祈的傷口雖然長, 但好在不深, 醫生說縫合后基本不會留下疤痕,但隨后趕到的慕南喬還是把人轉院到了慕氏控股的私立醫院,辦理了住院手續。
麻藥勁兒過了,傷口開始火辣辣的疼,慕南喬就坐在床邊, 鹿祈用沒受傷的手勾住他的小手指晃了晃,小聲問:“王良呢?被警察抓走了嗎?”
他的手微微發冷,慕南喬立刻反握住,輕輕的揉捏著。
“他應該也在醫院里搶救。”慕南喬俯身摸摸他的額頭,那里還有磕碰出的一小塊淤青, 他心疼的皺眉,輕聲回答他的問題:“你走后, 我在那里盯著他,他似乎吃了什麼藥,精神極度亢奮,我攔著門,他就跳窗了。”
真是意料之中又情理之中的結果啊。,
鹿祈點點頭,小小的松了口氣,終于疲倦的打了個哈欠。
他用指尖撓了撓慕南喬的掌心,小聲說:“唔……他自己跳下去挺好的……我還有點怕……”
慕南喬以為他說的是怕受到傷害,湊近了才聽清他夢境前的囈語。
“怕你……嗯……把他殺掉……臟了手……我都后悔先……離開了……”
他迷迷糊糊的說完,清秀的眉還緊皺著,沒睡踏實的樣子,慕南喬起身,在他眉心落下個輕吻。
“我不會這樣做的,如果代價是和你分開,太不值得了。”他在鹿祈耳邊低聲說:“鹿寶,乖乖睡一覺,醒來就都過去了。”
他又在鹿祈的耳朵上吻了吻,“Ялюблютебя.”
不知道鹿祈是聽見了,還是睡著后無意識發出的鼻音,總之他小小的嗯了一聲,小動物似的柔軟。
門被輕輕敲了兩下,慕南喬直起身,把空調溫度又調高兩度,才轉身出去。
門外站著的是張助和幾位警察。
其中一位年長些的上前一步,和慕南喬握手后又出示了證件,開門見山的問:“慕先生,關于這場綁架案我們還需要受害人做個筆錄,他現在方便嗎?”
“他受了驚嚇,剛睡著。”慕南喬客氣的笑笑,那張俊美的臉上寫滿了青年才俊式的儒雅,很配合的說:“有什麼問題可以先問我,等他醒了我會聯系您。”
“那也行,你是報案人,和受害人是什麼關系?”老警察公事公辦的問了一句。
“他是我愛人。”慕南喬說:“有長輩祝福和認可,將來會共度一生的愛人。”
他說的坦坦蕩蕩,老警察也見多了各種各樣的人,并不太驚訝。
慕南喬把人帶到隔壁病房做筆錄,快結束時,正巧鹿祈也睡醒了,于是兩位警察直接去了隔壁。
鹿祈坐起來,慕南喬在他身后墊了兩個軟乎乎的枕頭,搞的他好像得了什麼重癥,他怪不好意的小聲說可以了,慕南喬這才停下,去一邊給桃子剝皮去了。
筆錄的過程很順利,鹿祈一五一十的把被綁架的過程說了一遍,在說到自己一拳砸在王良腦袋上時,明明還有點小得意,但很快意識到這是在警察面前,咳了一聲又正了神色,這小心思逗笑了旁邊記錄的小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