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還有人說:“鹿祈你給我畫的頭像畫完沒有啊,畫完了我請你去吃海鮮自助……”
拿抹布拍人的女生對著那男生比了個中指,大喊一聲:“都別和我搶!放學后鹿鹿得跟我去化妝cos莊周,上周答應我的。”
鹿祈:“有這件事嗎……”
然而沒人聽他說什麼,聽到他要cos莊周,男生女生都鬧騰起來,教室內外充滿了快活的空氣,沒人再給那幾只臭蟲一個眼神。
這件事就這麼翻篇,之后的兩年,他個子突然開始拔高,有一年出去集訓,遇到了那個曾經羞辱他的男同學,對方已經輟學了,染了一頭黃毛,鹿祈才發現他幾乎沒再長個子,反而因為駝背變得更矮了。
從鹿祈面前過去時,他恨不得縮起來,而鹿祈要微微低頭才能和他對視。
所以高中時這點不愉快的小插曲沒給他留下什麼陰影,他不抵觸同性朋友的親昵的舉動,但慕南喬實在是……
嗯,長得太帥了,男菩薩一枚,很難不讓人想入非非。
鹿祈還是很珍惜這個朋友的,不希望自己誤會慕南喬,到最后鬧的難看。
現在,慕南喬卻說,他沒誤會。
鹿祈眨眨眼,緩緩回過神,“可是,我們好像剛認識沒多久……”
他們在夏夜的酒吧里第一次見面,到現在,樹葉還沒黃呢,頂多黃了個小邊邊。
可慕南喬知道,他們已經認識好久了,只是小太陽每天發著光,陽光溫暖了很多人,他這只在陰暗洞穴里偷偷珍藏陽光的狡詐狐貍,只是其中一個而已。
“傾蓋如故,白首如新……”慕南喬抬手摸了一下棉簽剛蹭過的唇角,“心動這件事,也不能用相識時間的長短來衡量,不是嗎?”
如果說剛才他還是在試探,那這句可就近乎表白了,鹿祈抿了下唇,正想說什麼,慕南喬又問:“你是討厭我靠近你?”
“沒有沒有沒有……”鹿祈連連搖頭,簡直像剛爬上岸的抖毛小貓。
慕南喬失笑,抬手按住他腦袋,“好了,我知道了,怎麼突然進入震動模式了?”
鹿祈不好意思的咳了一聲,他低頭避開慕南喬的注視,小聲解釋:“我最近……不太想談戀愛,你知道的,林淵這件事,消磨掉我好多精力……”
慕南喬頓時覺得今天下手輕了。
但他又不急,只有林淵那種垃圾貨色才會因為送飯這麼點小事挾恩圖報,急著把關系定下來。
他語氣里絲毫沒有被婉拒的失落,懶懶散散的一聳肩,“我知道,你最近這麼累,我沒打算說,不過看來我的圖謀不軌有點明顯,你既然問了,那我就一定會承認,喜歡你,這件事沒必要遮遮掩掩。”
他再三表白,眼神真摯,眼睛里簡直像盛了條星河,盛大星光里卻只有一個鹿祈。
“我我……我……”鹿祈舌頭打結,覺得自己就要扛不住了。
“你說的,不討厭我碰你。”慕南喬捏捏他滾燙的耳垂,低沉的笑了聲,“真希望下次落在這里的不是手指……”
……
“啊啊啊啊啊——”鹿祈抱著小三花在床上打滾,臉頰貼在貓貓柔軟的肚肚上,低聲控訴:“你怎麼不去奶孩子?你這不負責任的渣渣貓咪……”
“喵嗚~”小三花爪爪抵住鹿祈臉頰,人類軟軟的臉蛋被按出一個小梅花印,碧綠的眼睛鄙夷的看了眼這無理取鬧的人類,似乎在質問鹿祈:
讓你鬧心成這樣的,真的是奶孩子的問題嗎?
它喵嗚一聲,掙脫開鹿祈,輕盈的跳下床,留下小人類在床上繼續打滾。
那天之后,慕南喬再也沒提過這件事,照常早出晚歸的上班,偶爾過來蹭個飯,偶爾過來投喂屋里的大貓貓小貓貓。
就是這人很會利用自己的優勢,每天一進門都穿的像剛走完秀,那寬肩長腿窄瘦的腰,套在禁欲的三件套里,單手解扣子時,手背上青筋鼓動,簡直就是……
赤裸裸的勾引。
“嗚……”鹿祈把枕頭捂在頭上,羞愧的哼唧出聲。
他覺得自己其實是個道貌岸然的色批,不然昨晚上怎麼會夢見慕南喬,夢里倒也沒做什麼過分的事,就是慕南喬一直在脫衣服,漂亮的狐貍眼簡直勾魂攝魄,一邊脫一邊問:“畫人體嗎?Total nudity?”
這是什麼變態想法,他其實就是個色批吧,他剛拒絕完人家,就饞人家身子,他下賤啊嗚嗚嗚……
某種角度來說,慕南喬的目的算是達到了,他就像魅惑正直小書生的千年狐貍精,總算把滿心圣賢道理的小書生勾出了一些遐思。
鹿祈好不容易拜托腳趾抓地的羞窘狀態,洗漱時手機嗡鳴,收到了一條消息。
來自一個陌生號碼,內容是:小祈,你還不知道慕南喬的真實身份吧?你有沒有想過,他這個身價的人,為什麼非要接近你,為什麼非要和你窩在那麼個小破房子里,他這麼做,只是為了報復我而已。
鹿祈:晦氣!手機不能要了!
但緊跟著,竟然是一條彩信。
這年頭,還能收到圖片短信其實真不容易,但林淵這個垃圾估計也是沒辦法了,畢竟他加不上鹿祈微信。
發過來的圖片,是一個剪彩儀式現場,一眾西裝革履的男人女人站在紅毯上,背后水晶擺件光彩奪目,淡金色香檳塔反射出淺淺的光暈,高懸的橫幅上寫著:龍灣一號·逸城雅苑動土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