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很重要,基本上能定乾坤。”
趙行皺了皺眉:“沒有女朋友,但是……”
“但是?”周銘眼睛一亮,“但是什麼?!”
但是,洛鳴山從小就不喜歡他和別的小孩兒玩。
他做的泥娃娃即便是做壞了,也只能給洛鳴山,不能給其他人。
他給呂曉峰做了個木雕小摩托,洛鳴山都不開心了好久。
和他走得近的呂曉峰和周銘,洛鳴山都不喜歡,現在更是……和他一起從宿舍里搬出來了。
趙行皺著眉搖搖頭:“小孩子心性罷了,證明不了什麼。”
周銘嘆了口氣。
不明白趙行一個有老婆的資深gay為什麼對這種事這麼不敏感。
難道張岳說的是真的,他倆其實還沒在一起?
趙行就在這個時候忽然想到了什麼,他冷冷瞥了周銘一眼:“跑題了,我只想知道他因為不想讓鄰居離開,就污蔑鄰居這件事能不能證明他精神有問題,需不需要進行治療?”
周銘:“你剛剛說他年紀很小,是幾歲?十歲,九歲?”
趙行:“五歲。”
周銘:“……”
周銘:“大哥,五歲!五歲的小孩連1+1都不知道等于幾呢,你就要把人家判定為精神病了?!”
趙行:“我五歲時候可沒那麼蠢。”
周銘:“對對對,你聰明,可不代表所有人都像你那麼聰明,說不定那個小孩兒就是蠢,就是一根筋呢,真以為說了謊話,喜歡的鄰居哥哥就能永遠和他在一起了。”
趙行皺著眉,沒再說話。
洛鳴山小時候確實在某方面很笨。
他會隨便吃陌生人給的東西,遇到危險不知道跑,手不小心被劃了個口子不知道喊疼,只有在黑暗恐懼癥發作的時候,才會小聲嗚咽……
他甚至三歲才開始學說話。
周銘搖頭晃腦:“但是呢,不管這小孩兒是聰明是愚蠢,是性格扭曲,還是腦子有病,他一定特別特別特別喜歡他那個鄰居哥哥。”
趙行回到雙人宿舍的時候,洛鳴山還在睡覺。
他閉著眼,皮膚像雪一樣白,長發如綢緞一樣柔亮,長而翹的睫毛在臉頰上落下陰影,就這樣安安靜靜乖乖巧巧地躺在墨綠色的床鋪上。
像是森林里沉睡的精靈。
周銘胡侃的那什麼狗屁愛情趙行一個字都不信,可周銘說的另一句話,他卻知道一定是真的。
——不管他是聰明還是愚蠢,性格扭曲,還是腦子有病,他一定特別喜歡他的那個哥哥。
趙行目光從他的眼睛上滑到了他的唇角。
那里有塊青紫色的傷痕,是今天“對打”時,洛鳴山在地上磕傷的。
趙行還知道,他手心還腫著,肩膀,胸口和腹部應該也留有淤青。
趙行掀開被子去看他的手,發現右手竟然已經青紫了。
趙行心中忽然閃過一陣懊惱。
——是他打得太重了。
趙行拿出藥膏,輕輕涂在洛鳴山手心上,然后又去解他上衣的扣子。
只是剛解開兩顆,趙行就意識到了什麼,轉頭去看墻上那個360度無死角的監控。
趙行皺了皺眉,找了個床單,系在上鋪的欄桿上做了個簡易的床簾。
按理說,監控后面不一定有人,就算有人也是男獄警,脫個上衣,抹個藥而已,沒什麼見不了人的。
可是……洛鳴山到底與旁人不同。
想當初蘇格案件時,那個從未見過洛鳴山面的獄警都能對洛鳴山的名字脫口而出,還那麼一副熟稔的模樣,明顯不知道在監控里看了洛鳴山多少回。
他太容易吸引人的目光了,也太容易招惹變態了。
一想到監控器后面可能會有獄警在偷窺,趙行就覺得呼吸不順,滿心煩躁,恨不得再多掛兩層床簾。
掛好床簾后,趙行脫鞋上了床。
解到最后一個扣子的時候,趙行才發現洛鳴山的睫毛在不住地顫抖。
趙行笑道:“醒了就別裝睡。”
洛鳴山緩緩睜開了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這里太擁擠,太熱,洛鳴山臉頰都是紅的。
他看著他身上的趙行,明顯有些慌亂:“……趙哥,你在干什麼?”
趙行這才發現兩人的姿勢極其糟糕。
單人床到底有些擁擠,沒有掛床簾的時候,趙行還能坐在床邊。掛了床簾后,趙行就只能跪在床上,跨在洛鳴山身上,不過是懸空的。
看到洛鳴山這副慌亂的模樣,趙行有心逗他,故意將最后一個扣子解得分外緩慢:“洛洛覺得我是想做什麼?”
洛鳴山嘴巴動了動,沒有說話,只是目光有些焦灼,還有些茫然。
他最終還是閉上了眼,可即便如此,也能看出來他慌得不行:“哥哥想做什麼都……都——”
都可以三個字,卻怎麼都說不出。
趙行不知怎麼也有點兒慌了。
他探出身子,扯掉床邊掛的一條毛巾,扔到洛鳴山臉上,打斷他:“想什麼呢?我給你抹藥呢,安靜點。”
洛鳴山靜了兩秒,然后輕輕哦了一聲,緩緩地把毛巾往左邊扯了扯,蓋住自己通紅的耳朵尖。
趙行很快就給洛鳴山上半身涂好了藥:“你腿上好像還有傷,要不要褲子也脫了?”
“不要了!”洛鳴山拉住蓋住下半身的被子,神色有些慌張。
好奇怪啊。
洛鳴山腦海亂糟糟的,還有一些真切的茫然:人類的身體真的好奇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