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十個人本來正圍成個圈兒不知道在議論什麼,看到趙行進來,神色都有一瞬間的慌亂,但又很快鎮定了下來。
不過令趙行意外的是,這里面竟然有個熟人。
就是那個死了的蘇格的大跟班,好像也姓蘇,但具體叫什麼趙行忘了。
“蘇格的一號跟班?原來是你在搞事兒。”趙行瞇起眼。
“老子叫蘇棟安。”男人雙目赤紅,粗聲粗氣地說。
趙行:“哦,我知道你,就是你拿凳子砸的我。”
那一下確實狠,趙行都以為他脖子上要留疤了,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洛鳴山每天都提醒他抹藥膏,這一個月下來,他脖子上已經一點兒印記都沒了。
雖然蘇棟安那一下子讓他疼了挺久,但趙行從來沒想過報復他,畢竟這人也是聽他主子命令行事。
蘇格死了,事情就算了結了。
趙行眼中一片冷意:“不過我真沒想到,我沒動你,你竟然來招惹我了。”
蘇棟安忽然陰森森地笑了一聲,他撥開身前的人走出來,露出了自己完整的面龐。
也露出了,他脖子上長達十厘米的,縫著黑線的猙獰傷口。
蘇棟安音量提高,面上的笑容也跟著猙獰了起來:“你沒動我?你沒動我我脖子上的傷怎麼來的?我砸你的第二天就在衛生間被人割了脖子!你敢說不是你動的手?!”
蘇棟安想起那時就覺得渾身發涼。
那天他剛進衛生間,就被人拿一塊黑布蒙住了臉,按在墻上割了脖子,而兇手割完就走了,全程不到十秒鐘。
但詭異的是,他流了那麼多血,傷口那麼長,那麼深,明明都命懸一線了,卻硬是沒有暈過去,只覺得疼,無邊無際的疼。
趙行目光看向他脖頸的傷口。
第二天就被割了脖子?
還剛好是他受傷的位置……那是挺巧的。
不過……
“與我無關。”趙行冷眼看了他一眼,隨意打量著眾人和這間屋子,語氣中也多了幾分散漫,“所以說,你就是因為這個找上我的?”
“你——”蘇棟安再次被趙行輕描淡寫的語氣激怒,整張臉都漲紅了起來,可他還沒來得及說出下面的話,就被旁邊的同伴制止了,那同伴俯身在蘇棟安耳側說了幾句話,蘇棟安情緒就漸漸安穩了下來。
他恨恨地看著趙行說:“當然不是,我們今天收拾你,是為了我們的蘇爺。”
“蘇格?”趙行挑眉。
蘇棟安嗤笑一聲:“看來,你還不知道你惹上了什麼人物,你害死了蘇爺,還想全身而退,簡直是做夢。”
趙行:“我害死他?!有沒有搞錯,他不是猝死嗎?”
“呵!要不是你和你老婆搞仙人跳,蘇爺怎麼可能會被氣死?!”
趙行:“……”
現在全世界都堅信他和洛鳴山搞仙人跳了是吧?!
蘇棟安:“趙行,你知道這些是什麼人嗎?這些都是蘇家的精英,絕對不是你曾經打趴下的那六個廢物可比的,今天,我們就讓你有來無回!”
“哦,原來是家養狗啊。”趙行有些不耐煩了,“狗狗們,你們叭叭叭說了這麼多,怎麼沒一句說到點子上?我的人呢?你們頭一回干綁架嗎?怎麼連人質都不放出來?”
蘇棟安明顯愣了一下,和旁邊的人對視了幾秒。
轉瞬之間,他們好像交換了什麼信號,整個人都松弛了起來。
蘇棟安甚至拉了把椅子坐下:“對哦,你不說我們都差點忘了我們的王牌。
”
他看著趙行的眼睛:“你的人自然在另一間屋子里待著,我們還有一個兄弟在那兒看守,要想救他,你自然要付出一點兒代價,首先你把你卡上的余額全劃到這上面。”
蘇棟安扔給他一張余額為零的電子卡。
趙行明顯看到那幾個男人的表情全都放松了。
他感覺有些古怪:“我要先見人。”
蘇棟安與他對視了幾眼,才對旁邊一個人說:“行吧,你去那屋剁下一根手指頭,先讓這姓趙的驗驗貨。”
男人毫不猶豫地抬腳就往外走。
“等等。”趙行閉上眼,深吸一口氣,低頭把電子卡里剩的悔改值全部劃了出去。
蘇棟安看著電子卡上的數字,嗤笑了一聲:“就這麼點兒啊,這兩天我們看你囂張得很,以為你多富裕了,原來也不過如此嘛。”
蘇棟安表情越發閑適,從身后拿出來了一副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手銬扔給趙行:“會戴吧?不會的話讓我找人幫你。”
趙行拿著手銬沒有動。
這手銬當然是不能戴的。
他剛剛已經給出了悔改值,現在要是戴上手銬,下一步,估計就該跪在地上挨刀子了。
到時候他死了,那被綁走的小孩估計也安全不了。
但如果他現在就把這群人全給收拾了,然后再去找被綁那小孩兒,說不定還有幾分勝算。
但是,萬一他們與看守小孩兒那綁匪有什麼特殊的通信手段怎麼辦?
趙行陷入沉思,進退兩難。
思索間,他額角漸漸滲出細密的汗,感覺心臟也被人緊緊揪了起來。
甚至連眉宇都被暴躁和戾氣籠罩。
他忽然后悔了,后悔自己為了掙悔改值把那一群小孩兒拖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