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不得不說——
雖然趙行不是同性戀……
但洛鳴山哭起來可真好看。
趙行一想起他剛剛眼眶泛紅的樣子,便覺得渾身的毛孔都愉悅地張開了。
趙行沉浸在“折磨”洛鳴山的幻想里,自然也瞧不見身后的洛鳴山腳步輕快,臉上也掛滿了與他如出一轍的愉悅笑意。
……阿行哥哥確實是變了一些,但也沒有變很多嘛。
雖然嘴上說得狠,但心還是很軟的。
和小時候一樣可愛。
啊,不對。
好像比小時候更可愛了呢。
……
不久后,裝暈的張升從雜貨間爬了出來。
他咬著牙,顫顫巍巍地罵道:“操……全他媽是變態!”
回到宿舍,趙行有些無聊,就拿著桌上的《悔改行為手冊》亂翻。
洛鳴山則安安靜靜地在一旁打掃衛生。
趙行翻了一會兒,覺得沒意思,就抬頭問洛鳴山:“你是怎麼進來的?”
洛鳴山動作一頓,低聲道:“過失殺人。”
趙行愣了愣:“為什麼會過失殺人?”
“……防衛過當。”
趙行看著洛鳴山變得有些難堪的神色,忽然就明白了。
他把書一扔,嘆息道:“這世道完了,怎麼這麼多死同性戀?”
不怪趙行對同性戀群體有偏見,主要是他已經遇到了太多變態了。
趙行見到的第一個同性戀,就是小時候那個準備對洛鳴山下手的男罪犯。
趙行見到的第二個同性戀,則是他的一個“朋友”。
有一天這個“朋友”問趙行:“趙哥,你歧視同性戀嗎?”
趙行當時很客觀地說:“我不歧視同性戀,我覺得每個群體都值得被尊重,我只是歧視變態。”
比如說那個意圖猥褻兒童的男罪犯。
當晚,借宿在他家的“朋友”穿著蕾絲長襪和吊帶短裙來爬他的床。
大半夜的,趙行還以為是鬼,嚇了一跳。
趙行黑著臉把人趕走,那人還一臉怨憤:“趙哥,別人都談女友,就你不談,承認吧,你就是同性戀。”
趙行:“……”
趙行無語透了,別人那是談女友嗎?今天一個,明天換另一個,那是玩兒呢!也不怕得病。他潔身自好還有錯了?
況且比起女人,他更喜歡玩摩托。
后來這位“朋友”消失了一段時間,再次有消息時,他給趙行發了一段視頻。
視頻有三個主角,內容不堪入目,趙行看了三秒就退出來了。
可三秒都是晚的了。
因為“朋友”在視頻的第一秒就在陌生男人的身上喊著“趙哥趙哥”。
趙哥:“……”
趙哥被惡心得頭皮發麻。
趙行抱著馬桶吐完回來,“朋友”發了句話:“趙哥,看完覺得怎麼樣?硬了沒,想不想上我?”
趙行如實回了句:“吐了。”
然后拉黑刪除一條龍。
第三次遇到同性戀,就是監獄里張升這樣的渣滓。
如此這般,趙行很難對同性戀群體不抱有偏見。
“對了,這宿舍里的其他人呢?”
洛鳴山:“有兩個人搬出去了,其他的都去上夜班了。”
這里是有夜班可以上的,每三個小時能夠得到0.5悔改值,由于掙得并不多,平時是沒有太多人去的,今天還住宿舍里的其他人都去上夜班,全是因為趙行。
趙行剛來就把洛鳴山打了,惡名遠揚,再加上周銘到處宣揚他的親眼所見,弄得宿舍里的其他人人心惶惶,恨不得一直待在外面不回來。
其中有兩個人已經花費悔改值搬出去住了。
沒過多久,剩下的那三個室友下班回來了。
出人意料的是,那三個室友中有兩個是父子關系,父親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瘦削中年,孩子看起來才六七歲,分別是5號床和6號床。
那小孩兒也不怕生,知道趙行是他的新室友,立刻就開朗地做了自我介紹,說自己叫呂曉峰,他爸叫呂志強。
趙行看他可愛,就扔給了他一塊糖。
而剩下的1號床是一個叫作張岳的男人,三十五六的年紀,面容普通,身材高大,看起來很是沉默寡言。
他進來之后就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換衣服,整東西。
直到洛鳴山從衛生間里出來,他看著洛鳴山額頭上已經染成血紅色的紗布,才說了第一句話:“……聽說你受傷了,這……這是我買的藥。”
他張開手,粗糙寬厚的手心里放著一管嶄新的藥膏。
洛鳴山沒有立刻去接,而是看向趙行。
趙行瞇起眼,沒說話。
洛鳴山鼓起勇氣問:“趙哥,我……我可以要嗎?”
趙行心里還挺滿意的。
洛鳴山這是真聽話啊。
一點兒都不帶虛的。
跟小奴隸似的。
但他臉上卻沒一點兒滿意的樣子,反而蠻橫地說:“你要藥膏做什麼?是想要早點除掉我給你的見面禮嗎?”
洛鳴山立刻明白他的意思,苦笑了一下,對張岳搖了搖頭,一言不發地與他擦肩而過。
張岳將藥膏捏在手心里,看了趙行一眼,臉漲得通紅。
趙行根本沒把這人的憤怒放到眼里,他沖洛鳴山招了招手,喊他過來,然后摸小狗似的摸了摸他的頭:“洛洛乖,你做了錯事,傷口要多疼一陣兒才能長記性。”
洛鳴山一顫:“趙哥,我知道了。
”
11點的時候,宿舍里的大燈便統一熄滅了,只剩下一盞昏暗的小夜燈。
——由于人們都居住在地下,很多人都患上了黑暗恐懼癥,所以即便是睡覺,這里也不會完全關掉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