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體和意識即將被西柚吞噬,他不再是獨立的個體,他的身上會永遠留著西柚的味道。
那是一種比臨時標記強烈百倍,深刻百倍的感受,仿佛真的有一個滾燙的烙鐵在靠近他的腺體,強勢地侵蝕著他。
Omega拒絕被獨占的本能被激發了出來,他掙扎地向后退去,卻被陸荒之握住腰不容抗拒地拉了回去。
趙野息聲音里帶著哭腔,搖著頭說:“我不要了……我怕。”
陸荒之為了安撫趙野息,一直在他耳邊叫他。
學長,趙芝桃,寶貝,老婆……
在終身標記完成的那一刻,陸荒之叫的是他的名字。
“你完全屬于我了,趙野息。”
趙野息大睜著眼睛,明明意識早就模糊了,卻聽清楚了這句話。
可他連發出聲音的力氣都沒有。他無法回應陸荒之,只能在心里說:
你也完全屬于我了,陸荒之。
終身標記后,趙野息在床上躺了一天才緩過來。陸荒之一直陪著他,離他的距離不會超過十米。
趙野息從來沒像現在這麼心安過,這種心安比臨時標記后短暫的安穩又強烈要一百倍。他覺得就算滅霸打了兩個響指,全宇宙的人都消失了,陸荒之依舊會在他身邊。陸荒之如愿以償地看到了小學長黏人的一面。可惜小學長只黏了他三天,就嚷嚷要各回各家,各干各的工作。
陸荒之不同意:“避孕藥有后遺癥。”
“是部分人會有后遺癥,我覺得我沒有。”
“我不要你覺得。”
“你要你覺得?”
“我覺得沒用。”陸荒之點了點小學長的胸口,“你身體說了算。”
“我身體說它想去工作了。
”
陸荒之:“……”
趙野息有些焦慮:“我已經請了三天的假了,婚假也才只有三天。一堆事情等著我去處理,我頭好大。”
“沒關系,我喜歡你頭大。”
趙野息:?
陸荒之拗不過趙野息。眼看小學長要暴走了,他只能放人去工作。有的時候,他真的希望小學長能戀愛腦一點。可能工作是他第二個Alpha吧。
第二天,趙野息想著元氣滿滿地去工作,但他的身體說:我不想。
他強撐著走出家門,只走了兩步,又折了回去。
他不能出去,因為……因為外面沒有陸荒之的味道。
孤獨和恐慌來得毫無預兆,趙野息手足無措地在客廳待了一會兒,又跑去了臥室。
臥室的西柚味比客廳濃郁一些,但還是不夠。他瞟見床邊的衣柜,眼睛一亮,飛快地沖了過去。
被他趕去工作Alpha發了條微信過來:【寶貝身體還好嗎?】
【趙野西:你在干嘛。】
【陸荒芝:準備去開會了。】
【趙野西:那開你的。我好得很。】
【陸荒芝:我開完會就去看你。】
趙野息縮成一團,一個一個字地輸入:【記得提早退申請。】
趙野息睡了沒多久,被手機鈴聲吵醒。他閉著眼摸到手機:“……誰?”
陶喬笙快活的聲音從手機里傳來:“息崽你在研究所嗎?”
“沒,我在自己家。”
“啊,你今天不上班嗎?”
“身體不太舒服。”
“臥槽?嚴不嚴重啊。”
“不嚴重,睡一覺就好了。你有什麼事?”
“我媽做了好多醬鴨,她知道你喜歡吃,讓我給你送兩只來。另外,我給斐斐送了五只。但他要控制飲食,最后只吃了半只。”
趙野息有氣無力道:“你替我謝謝阿姨,我找個時間去拿。”
“我剛好在你家附近。
”陶喬笙道,“我順路給你送過去吧。”
趙野息意味不明地“嗯”了聲。
陶喬笙帶著醬鴨來到趙野息家,按了半天門鈴都沒人開門,電話也沒人接。他想起趙野息說他身體不舒服,不由地生出一點擔心,用密碼開了門。
他們長期孤寡的時候交換了家里的開門密碼,就怕自己在家里猝死沒人發現。
陶喬笙在客廳里叫了聲“息崽”,沒有得到回應。臥室的門虛掩著,他推開門,看到床上鼓著一團。趙野息睡在一堆衣物中間,像只睡貓窩的貓。
“息崽?”
趙野息眼睛睜開一條縫:“……嗯?”
陶喬笙拿起其中一件明顯趙野息穿了會大的外套,問:“你這是,在筑巢?”
趙野息瞬間清醒,猛地坐起身,惡龍咆哮:“你干嘛!”
陶喬笙被吼傻了:“啊?”
趙野息紅著眼睛質問:“我好不容易才筑的巢,你特麼憑什麼弄亂?!”
陶喬笙看了手里的外套,趕緊把外套送回趙野息懷里:“我沒想弄亂,我就是隨手一碰……”
趙野息緊緊抱著陸荒之的外套,垂著眼睛,一聲不吭。陶喬笙看不清他的表情,小心翼翼地說:“你還好吧?”
趙野息:“……嗯。”
一滴眼淚從趙野息臉頰滑落,落在陸荒之的外套上。
陶喬笙看得毛骨悚然。他和趙野息認識二十年,小學之后只見過趙野息哭過一次,還是親人去世的時候。
陶喬笙擦了擦眼睛,不確定地問:“息崽,你是哭了嗎?”
“你放屁,我怎麼可能因為這點破事哭。”趙野息哽咽道,“我可是猛男。”
陶喬笙道:“對對對,猛男是不會哭的。”
趙野息用鋼鐵般的意志強迫自己穩住情緒。
他拍了拍自己的臉,深吸一口氣,說:“我沒事了。”
區區避孕藥后遺癥,還想制裁他猛男趙芝桃?可笑至極。
“真的?”
趙野息冷靜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