票已經買好了,他在朋友圈問有沒有人有空去看電影。陸荒之發來消息,說:【我有空。】
那是他和陸荒之一起去看的第一場電影,也是到目前為止唯一的一場。
直到現在,他還記得學弟坐在他身邊的樣子。一手支著額頭,一手拿著杯可樂,漫不經心地看著屏幕,也漫不經心地吸引著所有人的目光。
兩人開始頻繁的交流。陸荒之在學校里看到了一窩小奶貓會拍照給他看,他看到笑到頭掉的沙雕視頻也會分享給陸荒之。
再后來,辯論賽就來了。
他聽到從陸荒之口中說出的“渣男語錄”,整個人都不好了。
和他同隊的隊友輸了之后很不甘心,對趙野息說:“陸荒之是因為有當韋小寶的資本,才覺得韋小寶的做法是沒問題的吧。”
陸荒之確實有這個資本。年輕帥氣,有才有錢,人緣也很好,腳踏幾條船對他來說不算難事。
現在回想起來,趙野息都驚訝于自己當時受打擊的程度,簡直比告訴他這個世界沒有奧特曼還要大。
他以為自己和陸荒之不是一路人。陸荒之再約他出去,他都拒絕了。
兩人莫名其妙地成了互懟的關系。如果沒有第二性別的出現,他們可能會一直保持這種關系,直到畢業后分開,然后一輩子再見不了幾回。
可他是在意陸荒之的。無論是辯論賽前,還是辯論賽后,他都在意。
他把他和陸荒之每一次的互動都記了下來,他的記仇本里全是陸荒之的名字。
他是有記仇屬性,可沒有哪個人,值得他去創建一個專門的記仇本。
只有陸荒之。
明明這種行為很智熄,明明知道有些事情不算是“仇”,他還是全記了下來。
當時的他沒有多想,現在他才漸漸明白。
原來從一開始,陸荒之對他而言,就是特別的存在。
第57章
趙野息找了個時間,把自己留在教研室的東西搬走。
連迢剛好也在,兩人的位置在隔壁。研二那會兒,他們課不多,也沒什麼實習,大多數時間都是在教研室度過的。
趙野息要拿走的就幾本專業書,還有充電器u盤之類的小東西。兩人收拾完后,桌子上空空如也。
連迢傷感地說:“啊,這就要走了。”
“是啊。”
“息哥你還記得不。去年暑假咱們兩留校肝項目,食堂里沒飯,咱們就天天叫外賣。學校周圍的外賣都被我們叫了個遍。”
“記得。”趙野息說,“你吃飯總是漏飯,搞得桌子上油乎乎的,有段時間我一直叫你‘漏哥’。”
連迢:“……”
說到這里,趙野息也有些懷念了:“晚上你有事嗎?要不咱們一起在教研室吃最后一頓外賣?”
“謝邀,但我和女朋友約好了,待會就去接她下課。”
趙野息突然問:“接下課也是校園戀愛的一種吧?”
“啊?應該算吧,等你下課嘛。”
趙野息陷入了沉思。
他沒有接過人下課,也沒有被人接過下課。
對面是梁清桓的教研室,梁清桓的助教正在里面工作。趙野息敲了敲門,客氣地說:“你好,我想看一下研二的考試安排表。”
一門專業課的考試時長是兩個小時,陸荒之提前了一個小時交卷。走出考場,他拿出手機,想著約小學長一起吃個晚餐。
編輯好信息的時候,他剛好走到了樓梯口。
一個穿著半高領套頭衛衣的男生坐在臺階上,從他的角度看是小小的一只背影。
男生耳朵里塞著耳機,旁邊放著幾本書——是他的小學長。
陸荒之深吸一口氣,讓自己被萌空的血條勉強回了一點。他走到男生身后,彎身摘下對方的耳機,說:“趙芝桃是在等我嗎。”
趙野息猛地抬起頭,手里還拿著一塊吃到一半的旺旺仙貝,驚愕道:“你怎麼就出來了?”
他猜到了陸荒之會提前交卷,但提前一個小時是不是太過分了點。還好他閑得沒事早早地就來了,不然他人生第一次接人考試估計要失敗。
陸荒之笑了,“真的是在等我啊——你在吃什麼。”
趙野息拿著旺旺仙貝的手僵住了。他嘗試替自己辯解:“不是……是你們教研室的助教,硬塞給我的。”
梁清桓的助教是個熱情的小胖子,身邊常備各種零食。他看到趙野息長得萌,非要投喂他。盛情難卻,趙野息就拿了幾塊小餅干。等陸荒之無聊的時候嘴饞忍不住吃了一塊。
陸荒之等他的時候是靠著豪車抽煙,他等陸荒之的時候是坐在教學樓的臺階上吃小餅干。
你看陸荒之笑得多開心,一定是在嘲笑他。
造孽啊。
“他就給了你一塊?”陸荒之問。
趙野息一臉的生無可戀:“給了好幾塊。”
“放哪了。”
趙野息不太情愿地掀開自己衛衣中間的口袋給陸荒之看:“都在這。”
陸荒之看了他一會兒,抬手擋住自己的眼睛。
操,這誰招架得住。
趙野息迅速把剩下的旺旺仙貝吃進了肚子里,拍拍手站起身,說:“去吃飯嗎學弟。
”
“吃。你想去哪吃。”
趙野息猶豫了一會兒,說:“我想和你一起吃一次學校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