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看到心心念念的外賣小哥，看到的是眼睛通紅，全身濕透的陶喬笙。

陶喬笙事先沒說他會來，趙野息驚訝道：“你怎麼突然來了？”

陶喬笙一把抱住趙野息，淚流滿面道：“息崽……我、我他媽分化成Alpha了，嗷！”

趙野息被陶喬笙勒得五官扭曲，幾乎窒息，“啊！”

雨淅淅瀝瀝地下著。陶喬笙坐在沙發上，身上披著趙野息的毯子，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趙野息拿著氣味阻隔劑，噴完陶喬笙噴自己。他搬出上回他崩潰時陶喬笙安慰他的話，說：“不就是Alpha嘛，分化的又不止有你一個。你想生崽，咱就找Omega生。”

陶喬笙一雙桃花眼都哭腫了，“我一直想做0的！我都沒做過！”

“那你就繼續做啊，”趙野息說，“有哪條法律規定了Alpha不能做0嗎——等等，什麼叫你沒做過？”

陶喬笙眼巴巴地看著趙野息。

趙野息往后挪了挪，目光中透著驚恐：“不是吧哥。你別告訴我，你和那個渣男談了七年的柏拉圖戀愛？”

陶喬笙打了一個嗝，道：“怎麼可能。”

“那是……”

趙野息get到了什麼，突然愣住。

一陣沉默后，趙野息說：“你等等啊，我梳理一下。你和他，你不是柏拉圖，也不是0？”

陶喬笙捂住臉：“啊，有點害羞呢。”

趙野息站起身，鄭重地向陶喬笙90度鞠躬：“以前是我小看你了，對不起。”

下雨的冬天最適合睡覺。陸荒之睡了一下午，最后被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開門的時候，陸荒之有點起床氣，整個人處于一種低壓氣的狀態，搞得來找他的基友很慌。

基友叫賀言昭，在圈子里和陸荒之走得最近。

陸荒之問：“有事？”

賀言昭眨眨眼，“生日快樂？”

陸荒之：“……”

“你不會忘了吧？”

“沒忘。”今天一大早陸荒之就收到了爸媽送的生日禮物，一輛車和一塊手表，每年都差不多。“進來吧。”

賀言昭一眼就把公寓看了個遍，道：“這麼點地方，能住人？”

“一個人住夠了。”

賀言昭不能理解：“你不會真想在學術圈混一輩子吧！就你每個月那點工資，能干點啥啊，吃頓飯都不一定夠。”

“倒也不是。”

“那是還沒玩膩？”

陸荒之不置可否。他拿起手機，微信里全是祝他生日快樂的消息。他點開和趙野息的對話框，最后一條還是前天趙野息發的【哦】。

賀言昭說：“他們給你組了個局，派我來接你。”

陸荒之沒什麼興趣，“懶得去。”

“好好的生日，你總不能宅一天吧。其他時候就算了，今天你必須去。”賀言昭說，“我包場的錢都已經出去了，一百來萬呢，不給個面子？”

“不給。”

賀言昭：“……”

賀言昭說了一大堆優美的中國話，嘴皮子都要磨破了，總算把陸荒之帶出了家門。

他們出門的時候，對面的門正好開著。趙野息從外賣小哥手上接過外賣，看到陸荒之和一個陌生的男人，微微愣了愣。

賀言昭打量著趙野息：“這是……上次你說的那個學長？”

陸荒之揚起唇角，“嗯。”

趙野息：“？”

賀言昭是個自然熟，人越多他越嗨。“那學長要不要一起啊？”賀言昭笑嘻嘻道，“有很多小姐姐小網紅哦。”

趙野息有些懵：“一起……干嘛？”

“給陸荒之過生日啊。”

趙野息“哦”了聲，不咸不淡地對陸荒之說：“生日快樂。”

陸荒之說：“不是我安排的。”

管誰安排的，關他屁事。

“我就不去了，”趙野息道，“你們玩得開心。”

陶喬笙的聲音從公寓里傳出來：“息崽，你的毯子好好聞啊。這就是你信息素的味道嗎，聞起來好甜。”

“操，誰準你瞎聞了。”

陸荒之抬手擋住即將關上的門，“誰在里面。”說著，朝里看去。

陶喬笙和陸荒之打了個招呼：“嗨，陸校草。”

陸荒之看了眼陶喬笙手里的毯子，問：“你分化了？”

“分化成Alpha了。”陶喬笙哭喪著臉道，“陸校草也是Alpha吧，咱們加個微信，以后多交流啊。”

“待會我把他微信推你，他現在沒空。”趙野息揚了揚下巴，“手，我要關門了。”

陸荒之放下手，笑道：“你們也玩得開心。”

去酒吧的路上，賀言昭道：“上次離得太遠沒看清，今天仔細一看，你這個學長是真的嫩。”

陸荒之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

“難怪你逗起來會開心。”

陸荒之看著車窗外的雨，“有的時候也不開心。”比如現在。

“都不開心了，那就別逗了唄，找個開心的不香嗎？”

陸荒之想了想，說：“好像不香。”

陸荒之到酒吧時，氣氛已經很嗨了。他應付著這些表面上的朋友，收獲了一堆沒用的生日禮物，接著就被賀言昭拉著喝酒。

一個穿著小吊帶的長卷發女孩走到陸荒之身邊，問：“哥哥想喝什麼酒？”

陸荒之掃了眼女孩，說：“你穿這麼少，不冷？”

“有暖氣不冷呢。對了哥哥，我是個Omega，信息素是紅酒味的。”女孩把頭發撩到一側，露出自己的后脖頸，“哥哥要聞聞看嗎？”

“那倒不用。”陸荒之說，“你穿上衣服，幫我跑個腿。”

“嗯嗯？”

“去奶茶店買杯芝芝桃桃回來。”

女孩問：“買芝芝桃桃干嘛呀？”

“解饞。”

陶喬笙在趙野息那賴到晚上，要是在以前，趙野息就把他留下來睡沙發了。鑒于他們現在性別不合，趙野息毫不猶豫地把陶喬笙趕出了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