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云釗審視著即將成為弟弟王妃的蠻族大首領,看他們倆的相處沒有絲毫勉強才稍稍放心,“璟言過來。”
顧璟言搖頭搖的像撥浪鼓,“哥哥有話可以站在那里說,你想玩有星饒可以陪你,我真的不是小孩子了。”
殷鳴鏑忍笑忍的艱難,害怕自己一出聲就會笑出來,只能低著頭不去看被受刺激的大舅哥,他真的不是故意看到這一幕,只是這里沒有外人,別人都放松就他一個繃著也不像那回事。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他也不敢相信大舅哥在小輩面前會那麼好脾氣,說來也是,如果大舅哥在他面前有在別人面前一半和善,小乖也不至于這麼怕他。
只對小乖溫柔是沒有用的,他們夫夫同心,想讓小乖徹底放下心防得對他們兩個好,可惜大舅哥到現在都沒有悟透這個道理。
御書房里鬧了好一會兒才消停下來,幾個人在窗邊的案幾旁坐下,謝云釗先是問了弟弟在草原上過的怎麼樣,事無巨細的將自己擔心的事情全部問完,這才轉向其他事情。
顧璟言知道哥哥肯定不會不知道他在草原上都干了什麼,不過也沒有不耐煩,問什麼答什麼,他自己回答肯定比別人寫信清楚。
想來也是,他和大傻瀟瀟灑灑回了草原,留下大哥自己在中原累死累活的當皇帝,表哥有機會就想歇著,大哥當皇帝也不容易。
不過話說回來,他沒聽說最近什麼地方再有叛亂,也就是戰亂已經平息,哥哥不是昏君,在哥哥的治理下天下很快就會恢復太平和樂。
太平的時候會有很多能干的大臣給皇帝幫忙,哥哥只要熬過開始這幾年,好日子都在后頭呢。
謝景明端著茶杯聽他們兄弟倆說話,越聽越覺得不對勁,璟言為什麼會覺得他哥身邊沒有能用之人,如果真的是那樣,他們怎麼可能走到如今這一步?
不是看不到就不存在,如今的朝堂半數都是他謝云釗的心腹,剩下的半數是無甚威脅的先帝舊臣,敢搞事兒的已經被清理出去,真的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樣。
苦日子的確有過,但是都是過去,傻小子天天想什麼呢。
殷鳴鏑低眉順眼的等大舅哥啰嗦玩,聽到這人終于提到“王府”“成親”的字眼精神一振,連忙坐正身子聽大舅哥的打算。
他人都來了,大舅哥總不能出爾反爾。
謝云釗無聲嘆了口氣,抬眼看向在他們面前表現的宛若無害的蠻族大首領,再看看傻乎乎比小孩兒還好騙的弟弟,示意謝景明將顧璟言帶出去玩,他有話要單獨和殷鳴鏑說。
顧璟言站起身來,緊張兮兮的瞄了哥哥一眼,看他們沒有要打架的意思,然后才憂心忡忡的跟著表哥出門,哥哥之前和大傻單獨談過好幾次,這次應該是老生常談,唉,既然是老生常談,那就滿足哥哥的愿望吧,“表哥,之前一直忘了問,我們這次回來是不是有王府可以住啊?”
謝景明無奈的看著小腦袋瓜里不知道想的都是什麼的小表弟,“雖然你哥哥不介意讓你住在皇宮,但是顯然,你若是和殷鳴鏑成親,住在宮里就不太合適了。
”
顧璟言重重點頭,“懂了,我現在是有王府的人,表哥你現在住哪兒來著?”
謝景明:……
行吧,知道這小子對京城一點都不了解了。
謝星饒剛才就被打發到外面玩,聽到腳步聲小跑著過來,他路上只顧著玩兒了,同樣也不知道來京城后要住什麼地方。
小叔有王府,他爹怎麼著也能有座大宅子吧。
他要求不高,和云州城的將軍府差不多大就行,太小了折騰不開,天天翻修也挺費勁的,不是、他的意思是、宅子太小不方便逃跑,反正跑出家門了被人看見丟的是大家的人。
小謝公子眼含期待的想著接下來的住處,絲毫沒有注意到他爹臉上越來越溫柔的表情,顧璟言憐憫的看著小侄子,即便不知道表哥要說什麼,但是他能預料到能讓表哥露出這樣的表情接下來肯定不是什麼好話。
至少對小侄子來說,肯定不是好話。
結果果然不出他所料,大表哥眉眼溫柔,帶著小表弟和兒子在不遠處的八角亭坐下,語氣溫柔令人如沐春風,“我在宮外的確有府邸,不過你不能住,在宮外來回不變,你叔父在宮里給你準備了住處,你就在宮里老實待著吧。”
小謝公子:!!!
“為什麼啊!”
謝星饒傻了,他們日子過的好好的,怎麼就淪落到讓他住皇宮的地步了?
難道他的身世不是表現出來的那麼簡單,明面上他是爹娘的孩子,實際上卻是老叔的孩子,只因為他生母身份特殊,只能將他記在爹娘名下?
老天,他是不是不小心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這這這這、這是他能知道的辛密嗎?
小孩兒臉上的表情愈發驚恐,然后就挨了親爹一個腦瓜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