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知道謝氏當年因為通敵賣國被滿門抄斬,卻完全沒想到這個謝家遺孤不光有謝氏的血脈,還是他們家小乖的親哥哥。
那家伙是小乖的親哥哥,為啥從來沒主動找過小乖?
上輩子的事情殷鳴鏑不想再追究,反正這輩子,就算找到了小乖,人也必須是他的。
護短的蠻族大狼狗無視了他的小傻子到他身邊后就拋棄了皇子的身份,連身邊的親信都只以為少年是他從中原救回來的小乞兒,更何況謝云釗。
所有人都覺得那個被扔在冷宮的小皇子已經死在蠻族的鐵蹄下,他們也沒有在中原待太久,解決完正事后很快回了草原,在中原征戰的謝云釗就是想找人也找不著。
蠻族大狼狗懷里擁著他的寶貝,聲音越來越小,在他說話的時候,少年人已經靠在他身上睡了過去。
軟軟嫩嫩的小家伙臉上紅撲撲的,不是生病時泛起的不正常的紅暈,而是睡著后的紅潤,小傻子似乎終于能安下心,窩在他懷里睡的安穩,呼吸時的熱氣輕輕噴灑在手臂上,一下一下的讓他的心都跟著癢了起來。
如此場景,在小傻子出事后,連夢里都沒有再出現過。
殷鳴鏑低頭蹭蹭心心念念的小傻子,忍了許久才將眸中的淚意壓下去,他現在有小乖要保護,絕對不能讓人看見他掉眼淚。
老皇帝的馬車非常舒適,就是走在雪地里也沒有半點顛簸,城外的大營提前得到消息,遠遠看到馬車就把一早準備好的東西全翻了出來。
可喜可賀,首領終于搶到了媳婦兒,火盆被褥什麼的趕緊收拾好,萬萬不敢耽誤首領的終身大事。
趕車的蠻族士兵穩穩的停住馬車,剛想敲敲車廂示意他們到了,就聽到他們家首領壓低了的聲音,“噤聲。”
營帳外站著不少蠻族漢子,在眾人激動的目光之下,他們英明神武的首領就這麼抱著一個從頭到腳都蒙在狐裘里面的人進了帳篷。
帶著狼皮帽子的大漢神情恍惚,下意識想跟著進去,卻被落下的簾子直接砸了臉,“那件白狐裘,是首領特意從王妃處求來的那件嗎?”
另一人慢了一步,在帳篷外面探頭探腦啥也看不見,退到外面唏噓道,“首領不愧是首領,那時就已經做好從中原搶美人兒的準備,這叫什麼來著,雨稠稠稠。”
“那叫未雨綢繆。”云二青將安伯安置在旁邊的帳篷里,出來就聽到這群家伙在糟蹋成語,“小公子睡著了,你們消停點,要是把小公子吵醒了,待會兒有你們哭的。”
“小公子?”帶著狼皮帽子的蠻族大漢還問什麼,帳篷就又被掀開了,他也顧不得和云二青說話,連忙迎了上去,“首領……”
首領找媳婦兒不找漂亮的姑娘,改成漂亮的公子了嗎?
“你再這麼咋咋呼呼,老子就把你的嘴縫上。”殷鳴鏑皺起眉頭,帶著煞氣的目光在一圈人身上掃過,比云二青叮囑一百句都好用。
北風呼呼的刮,帳篷外面很快就只剩下了風聲。
幾個人走到旁邊的帳篷外,另一個漢子拍拍蔫兒了吧唧的好兄弟,湊到他們家首領跟前笑嘻嘻說道,“首領,脫里也不是故意的,他只是……”
“你再多嘴,嘴也縫上。”殷鳴鏑抱著手臂,涼涼的落下一句話。
蔫兒了吧唧的當即又多了一個。
云二青嘴角微抽,“殷帥,阿思蘭也……”
“你也想把嘴縫上?”蠻族首領面無表情掃過去,耳朵終于得到了清凈,“脫里去謝家軍那邊,協助他們安排禁衛城防,阿思蘭跟云二青一起,去城里的藥鋪抓藥。”
云二青扭頭,看著人高馬大扛個馬車也不在話下的蠻族漢子,不太想知道他們進城要搬空幾家藥鋪。
殷鳴鏑說完之后也不管他們是什麼反應,急匆匆回帳篷守著離不開人的小傻子,睡著了也得守著,萬一小乖睡夢中驚醒怎麼辦?
脫里和阿思蘭目送他們家首領又鉆進帳篷,不約而同將目光移到和他們比起來可以說是又瘦又矮的云二青身上,“云大夫?”
“殷帥帶回來的是我家公子的弟弟,公子現在還在皇宮,無暇顧及小公子,所以才拜托殷帥將他帶出來。”云二青扶額搖頭,讓阿思蘭在門口等他一會兒,他去問問安伯小公子平時吃的是什麼藥,看看有沒有辦法做出來。
帶著狼皮帽子的蠻族漢子,也就是脫里,茫然的撓了撓頭,“那不是首領搶回來的小美人兒?”
看首領那緊張的模樣,連提前好些天準備好的白狐裘都用上了,他還以為首領終于要找媳婦了,原來都是他的錯覺嗎?
阿思蘭也不太明白,跟著遲疑的問道,“那是謝將軍的弟弟,首領搶得回來嗎?”
他們這會兒在中原還好,等過段日子,這邊沒有用得上他們的地方,首領要是真把那小公子帶回了草原,謝將軍還不得拎著劍追殺到王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