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想到嚴峰當時的模樣,說著說著就笑了起來:“你快試試看,是不是比直接睡椅子更暖和!”
“好。”律恒點了頭,卻沒有依言躺下。他回到駕駛位上,從座位下的儲藏箱里拿出了一個折疊隔板,繞到聞柏舟那邊拉開門掛上了隔板,才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聞柏舟看著那張隔板,它幾乎有整個后座車門那麼高,整個后座座位那麼長,掛在那里就像一張更厚的墻紙,直接隔絕了外部的視線。
他伸手戳了戳,發現那個隔板居然還是軟的:“這是做什麼的?”
“隔溫的。”律恒說,“這樣你半夜碰到車門,就不會凍醒了。”
他之前一直以為聞柏舟是個睡覺很老實的人。可隨著相處時間日久,聞柏舟逐漸習慣了在車內入睡后,律恒就發現,睡覺老實,只是因為聞柏舟懸著心,沒有睡死。
他們家小祖宗睡得安心的時候,從來不怎麼老實。手腳碰到車門把自己凍醒,更是常事。
雖然大多數時候他都會迷迷糊糊地縮回來繼續睡,但律恒依然想給他一個更舒適的睡眠環境。
聞柏舟聽著他的答案直挑眉。律恒頂著他的視線,把羽絨被與羊毛毯都取出來鋪好了:“好了,睡吧。”
叮囑了聞柏舟,又要去叮囑負責守夜的芬里爾。
大黑狗懶洋洋地躺在篝火邊,身邊還放著幾個半夜用來添加的柴火。聽見律恒的聲音,它就坐起身,昂頭挺胸地沖著律恒:“汪嗚~”
聞柏舟縮在被子里,看著他倆的模樣直樂。
等律恒躺了下來,他突然把自己的被子一掀,轉身就往律恒被子里拱。
律恒怕他著涼,手忙腳亂地打開被窩,將他攬了進來:“做什麼?著涼怎麼辦?”
聞柏舟舒服地躺在他旁邊,理直氣壯地命令道:“兩個人睡更暖和。抱住我。”
律恒渾身都僵了,他依言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攬住了聞柏舟的腰。
聞柏舟眨了眨眼,仰頭就親了他一下:“這叫晚安吻。”
說完,他忍住笑意,又說:“該你了。”
律恒看著近在咫尺的心上人,喉頭不停滾動。好一會兒,他才克制著低下頭,輕輕地在聞柏舟額頭印下一個吻。
聞柏舟輕哼了一聲:“恒哥,你不夠誠心。”
他仰起頭,定定地看著律恒:“親錯地方了!”
律恒看了他半天,猛地低頭襲上他的嘴唇。
屋外雨聲淅瀝,屋內篝火閃爍,在木頭蓽撥聲里,偶爾跳出一兩顆不安分的火星。
芬里爾趴在火邊,它閉著眼,似乎已經睡著了。可輕微的關門聲又喚醒了它。
它睜開眼,看著從車上下來的律恒,疑惑地“嗷嗚”了一聲。
“噓。”律恒做了個手勢,“別出聲芬里爾,舟舟睡著了。”
芬里爾甩了甩尾巴,依言沉默了下去。等律恒走到了它的身邊,它才問:“那你怎麼沒睡?”
“我有些熱。”律恒說。
芬里爾更疑惑了。
大黑狗看著律恒只套了一件羽絨外套的穿著,有些迷糊地歪了歪頭:“嗷嗚?”
律恒坐在火邊,沒有回應它的疑惑。
一堆用來過夜的篝火并不能讓室內變得溫熱,可被篝火溫暖過的涼意,似乎也并不能按下他渾身的燥熱。
他有些遲鈍的明白了,為什麼2025能找到的電視劇里,總在講述愛情。
這實在是一種太過復雜、又太過讓人幸福的滋味。
明明走在路上似乎什麼都沒變,卻因為舟舟的貼近,所有的東西似乎又都變了。這令他第一次意識到,活著,是這麼讓人開心的一件事。
想到舟舟,身上艱難按下去的熱意似乎又滾了上來。
律恒眉頭微皺,干脆站起身走到了窗邊。他伸手將窗上的白霧抹散,又轉身回了車邊。
隔著車玻璃,他能看見聞柏舟蜷縮著睡著,他似乎在夢里找過人,可沒有找到,就只能把被子團成團的抱在懷里。
律恒靜靜地隔窗凝望著他,許久后才轉過身,依靠著車門,將視線投向了窗外。
大雨如絲網將天地籠罩。
他安靜地聽了許久的雨聲,才重回到車上,把聞柏舟摟緊了。
…………
戰車一路走走停停,臨近嶧城時,視野里就已經只剩下一種顏色了。
大雪將世界淹沒。半人高的積雪里,戰車只能掛著除雪耙,一路慢慢地往回挪。
這樣緩慢的行車極其考驗人的耐性,所幸戰車的輔助系統也跟著2025的智能系統升過級,打開輔助駕駛模式后,駕駛員可以徹底放開手,將戰車交給系統。
“不是我說,再這麼開一天我眼睛都要瞎了。”中途停車修整時,連生忍不住道:“難怪深冬行車地堡里一直只要老手去,這也太痛苦了。”
“主要是我們沒有大車開路。”葉馳說,“如果有車換著開路,情況會好很多。”
“再往前走就是13號地堡,我們去把最后一批白糖交付。順便再給他們一批土地粘合劑和營養液。”律恒說,“要在13號地堡修整嗎?”
幾人一聽,不約而同地搖了搖頭:“不了不了,都磨到家門口了,不如一口氣磨回家。
”
“而且真要修整的話,還不如就在小聞家里修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