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既然得了空,總得去聯系一下老朋友。
隨便在路邊找了個理發店,剛推開門,就見一只小白狗跑跑跳跳地走了過來。
小白狗仰頭看了看他,又小跑到芬里爾身邊嗅了嗅芬里爾,芬里爾低下頭,用大腦袋拱了拱小白狗。小白狗怯怯地往回縮。
小店里只有一個理發師,見到小白狗這慫慫的模樣,就笑道:“你這大狗也是機械狗吧?定制的?”
“朋友送的,應該是吧。”聞柏舟笑了笑,“我要理個發。”
“里面請,先洗洗吧。”理發師說著,又繞回了之前的話題,“那你朋友恐怕廢了不少心思,大狗不好定。現在預訂還得靠搶。我們家小白還就是個普通機械狗,我都連著搶了兩周才搶到。”
聞柏舟只笑:“看來我運氣不錯。”
“想弄個什麼發型?”理發師問,“你皮膚白,眉眼又生得好,頭發留這麼長擋眼睛浪費顏值了啊。”
他觀察著聞柏舟的神情,補充道:“給你重新染個色?最近流行暮光灰,我覺得很適合你。就是這個色新流行,比較貴。”
“不染。”聞柏舟玩著手機,把地址分享給了綠毛,才說,“把頭發剪了。只留黑色的部分。”
理發師立刻說:“你染發好看的,不染可惜了。”
聞柏舟只是說:“不染了。”
他太忙了,這頭發實在是提不起心思再去折騰了。
等綠毛循著聞柏舟分享的地址趕過來,恰好撞見聞柏舟推門而出。他猛地倒退一大步,差點沒敢認。
“你誰啊?”綠毛上上下下看了他好幾遍,“你還是我們家大畫家嗎!?”
聞柏舟嗯哼一聲:“你從哪里過來的,怎麼這麼快?”
綠毛卻說:“我本來想說,黑頭發的你一點藝術家氣質都沒有了,讓我怎麼去推廣你的畫。”
他說著咂咂嘴,又繞著聞柏舟轉了一圈:“可你也太適合黑頭發了吧?!你說你以前瞎折騰你頭發做什麼。早點染回來,早成名幾年。”
聞柏舟本來就生的白,黑發又襯得他更白皙了幾分。不知怎麼回事,綠毛總覺得聞柏舟的氣質有些變化。他以前溫溫和和一個人,現在換了個發型,竟然讓他有了一種高不可攀的冷然感。
綠毛看著這個黑發版的大畫家,咂舌半天,才伸手一勾聞柏舟的肩膀,說:“我想減肥千難萬難,你怎麼一段時間不見就又瘦了。都做什麼去了?”
“閉關畫畫。”聞柏舟說,“好煩,感覺瓶頸了。”
這話一出,綠毛頓時收回了催他新作的心思。
認識這麼些年,綠毛也算了解聞柏舟。他們這位大畫家,在自己的畫上有些潔癖。要不是他自己滿意的畫,別說朋友,親媽都不給看一眼。
想到這里,綠毛也頓時明白怎麼這幾個月都找不到聞柏舟了。多半是小朋友自己畫不出滿意的畫,躲一邊鉆牛角尖和畫布較勁了。
以前在學校,這事也常有。
他熟練地拍了拍聞柏舟的肩膀:“一天天關在家里,你不瓶頸誰瓶頸啊。走,跟我出去浪一圈,你的靈感會飛速回來的!”
聞柏舟沒問綠毛要去哪兒,只帶著芬里爾上了綠毛的車。
他原本以為綠毛會帶著他去市中心或者別的地方,卻沒想到車越開越偏,直到在六環的一個公園邊才停下。
這座公園是前幾年才修繕好的一座付費公園,蓋因里面有一座近千年歷史的古寺。可因為需要收費,工作日就沒什麼人愿意過來,內部的環境很是清幽。
綠毛得意洋洋叉腰大笑:“沒想到吧,今天帶你來感受自然!”
聞柏舟以前就跟著導師跋山涉水,許多優秀的畫作都是在山山水水間誕生的。綠毛帶他來這麼一個清幽的公園里,也算是用了心。
兩人一狗買了門票,慢悠悠地往里走。
到了公園里,秋日的感覺更加明顯。
鮮紅的楓葉宛如低垂的晚霞,一蓬蓬地掛在藍天之下。地面上草葉漸疏,卻又有不認識的小花在這個季節里悄悄綻放。
藍與紅交相輝映,花與葉相映成趣。沒什麼人的公園里,也兀自透出些自然的熱鬧來。
芬里爾在楓葉之下發現了一只小貓,它好奇地湊過去,被小貓拍了一巴掌,又委委屈屈地回來了。
綠毛大笑道:“你委屈什麼?你這麼大個,人家小貓咪害怕。”
芬里爾“汪嗚”一聲,連尾巴都低垂了。
綠毛笑著摸了摸它的頭,又想起了一件事:“你這幾個月在閉關,去打疫苗沒有?現在去打的話,高峰期已經過了,估計會比較寬松了。”
聞柏舟沒反應過來:“什麼?”
綠毛露出果然如此的模樣:“肺癌疫苗啊祖宗,打了沒?”
“噢!”聞柏舟連忙道,“我媽讓我打了。”
“果然,阿姨還是靠譜的。”綠毛松了口氣,又去揉芬里爾,“你看看你一天天的窩在家里閉關和畫較勁,要是沒阿姨你得錯過多少事情。你萬事不管都有機械狗了,我的機械狗什麼時候才能到家啊!”
聞柏舟笑了一聲。
綠毛自己咂吧咂巴嘴,又說開了:“機械狗再不來,我就要把訂單換成家務機器人了。我想來想去,還是家務機器人比較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