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說完話收回眼,更用力地去推門。
寒氣浸透了外套,染上了他的手心。
身后寒風呼嘯,吹得他很冷。手里寒冰刺股,冷得他牙根都在打顫。
可他沒有松開手,他沒有猶豫地用盡全力在推門。
“咔嚓。”
冰層破裂的聲音清晰地傳來。
冰層緩緩皸裂,稀碎的冰屑一點點落入腳下的漆黑,隨后是小塊的冰塊。緊接著,大塊冰塊如同山崩一樣的裂開。
它們墜入漆黑,如同墜入永不見底的深海。
“吱呀——”
鐵門被緩緩地推開來。
“砰——”
身后所有的大門齊齊關閉,唯有眼前這一扇,被人用力的推開了一道縫。
聞柏舟用力地擠進了這道只對他敞開了一條縫的門內。
門后,有溫暖的燈光傾瀉而下,驅散了他身上所有的寒冷。
耳邊漸漸多了一些聲音:“嘀——嘀——嘀——”
眼前的深黑在嘀嘀聲中逐漸消退,有光刺得他眼睛反射性的流淚。
“舟舟?”
手里感受到了一個溫暖的溫度,有人握住了他的手,正在呼喚他。
“舟舟,能聽見嗎?”
聞柏舟眨了眨眼,將眼里更多的淚水逼出眼眶。一個人影逐漸出現在了他眼前。
“……媽媽?”聞柏舟輕聲喊,“你怎麼了?”
宋女士一貫搭理得精致的頭發都散了下來,她握緊了聞柏舟的手又哭又笑:“沒事,你嚇著我了。”
聞柏舟慢慢回過神,他看了看身側的環境,想了想才問:“我昏倒啦?”
“嗯。”宋女士試了試他的額溫,“已經沒事了。”
“那肯定是沒睡好。”聞柏舟說,“您別擔心。我就是太累了。”
只這兩句話的功夫,嚴峰已經把醫生叫了過來。
宋堯退到一邊,看醫生給聞柏舟做檢查。
聞柏舟配合著醫生,一邊回答醫生的問題,一邊問嚴峰:“家里怎麼樣了?”
“家里一切照常。”嚴峰說著,又補充了一句,“小律沒什麼大礙,今天就能出治療室。”
聞柏舟點點頭:“嗯嗯,別的呢?”
“都一切順利。”嚴峰簡單地說。
律恒從火里帶出來的那條蛇尸,已經第一時間交給了之前研究燈尾人面猴的專家組。
對于這條奇怪的蛇,專家們異常的重視。
不僅僅在于它的皮足夠的堅韌,更在于從芬里爾那里得到的錄像。
小蛇如同被蠱惑一般,一波接一波的游走到大蛇嘴邊,被大蛇吞吃。而大蛇就依靠著吞噬同類,從必死的重傷里極快的恢復。
即便早已研究過燈尾人面猴,黑紋巨蟒這樣的動物,依然大大的超出了專家們的認知。
這樣的蛇,讓他們產生了對環境與未來戰場深深的憂慮。
艾瑞巴的實驗室里先后出現了這樣異常的動物,他們想做些什麼?真的打算毀滅藍星嗎?
生化專家們聚在一起研究蛇尸,材料專家組里也得到了新鮮玩意。
嚴峰將那張蛻下來的蛇皮交給了他們。
那張蛇皮刀槍水火不侵,有著極佳的韌性與結構。材料組的專家們簡直愛不釋手,拿到的一瞬間,就制定下了實驗方案,將工作分配給了手下的研究人員們。
嚴峰忙忙碌碌地安排好這些事情,又趕回醫院看聞柏舟。
他心中想著,如果等到第二天的中午聞柏舟還沒醒來,他就要去聯系大首領,講這件事告訴他。
大首領為期兩個月的國事訪問已經走了大半,等中午的時候,大首領的所在國家恰好是晚上十點鐘。
這時候應該已經沒有什麼工作,恰合他報告。
卻沒想到,只是過了一夜的功夫,聞柏舟就醒了。
他好像真的只是睡了一覺,緩過神來就格外的活蹦亂跳。
等到醫生一走,他就掀開被子想要下地。
宋堯把他按在床上,連聲追問:“有沒有哪里不舒服的?”
“沒有,除了感覺好餓啊,別的什麼感覺都沒有。”聞柏舟說,“我就是睡了一覺呀,媽媽你不要緊張。”
“已經叫人給你打飯去了。”嚴峰插話說,“真的只有餓?頭痛不痛?身上痛不痛?或者別的感覺有嗎?”
“沒有,統統都沒有。”聞柏舟搖了搖頭。
“那做夢了嗎?”嚴峰又問,“有沒有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對你說話?”
這是他最近這一年,以“異世界大門”為關鍵詞看了無數的小說,得出的一點微小的結論。
聞柏舟奇怪地看向他,好一會兒才說:“嚴叔叔,你這個問題聽起來真不像個中年人。”他說完自己就樂了起來:“有做夢,但是夢里亂七八糟的,我忘記了。”
宋堯一聽,眉頭就皺起來了:“真的忘了?全都忘了?”
“唔……也沒有吧。”聞柏舟小聲說,“我夢見特別多的門,它們都想我進去。”
宋堯一聽,心里猛地揪緊了。她抓著聞柏舟的手,溫柔地追問:“然后呢?你進去了嗎?”
聞柏舟搖了搖頭:“進去了就出不來了,我才不會進去。”
雖然不知道這種認知是怎麼來的,但他就是格外的清楚,那些門一扇都不能碰。
碰了,他就回不了家了。
這短短的一句話聽得宋堯心驚膽戰,她俯下身抱住聞柏舟,久久沒有松手。
“別害怕啊宋女士,你可是設計院最牛逼的設計師,這種小事情可不能讓你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