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或者……這到底是什麼變異方向?
地面的蛇與海里的黑蛸,居然擁有同樣的吞吃同類用以自我復原的力量。
律恒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冰雪季時他遇見的那個蛇窩。
幾百條或大或小的蛇就聚集在那個廢墟里。曾經他們以為那是要群居以抵抗嚴寒。可現在想來……
那是在抵抗嚴寒,還是這條黑紋巨蟒,給自己準備的越冬盛宴?
別墅后門口已經燃起了熊熊火光,律恒扛著火焰炮,沖著還在涌動的蛇潮來了一炮。
洶涌的火焰在蛇群里燃起,只眨眼間,就靠著易燃藥劑蔓延開來。
黑細的小蛇從未見過這樣東西,它們體內對于火焰的畏懼頓時壓過了對黑紋巨蟒的言聽計從。
蛇潮亂了起來。
律恒再開幾槍。
幾乎只是幾個呼吸的時間,這片曠野就變作了一片火海。
奔涌逃命的蛇潮遵循著黑紋巨蟒的意志遠離了它,一人一蛇就這樣在火焰的包圍圈里對視。
黑紋巨蟒吐出蛇信:“嘶……啊……”
下一刻,冰冷的炮筒直接堵在了巨蟒的毒牙上。
熾熱的火焰直接從口腔里一路往下。
黑紋巨蟒猛地扭曲起來,它發出無聲的哀嚎,一股股黑煙從嘴里不斷冒出。
特殊的頭盔將聲波阻擋在外,律恒放下火焰炮,拾起長刀繞道黑紋巨蟒背后,對準黑紋巨蟒的七寸直接插了下去!
鋒銳的長刀在外骨骼幾十倍力量的加持之下,直接斬斷了黑紋巨蟒的脊骨!
刀身順著破開的脊骨往下,刺破了下腹的皮囊,深深地釘在了地里!
黑紋巨蟒劇烈地掙扎了起來,它的尾巴不停拍打地面,將無數的沙土揚起,嘴巴開合蛇信不斷隨著毒液吐出。
律恒壓著刀柄,一步不讓。
不知過了多久,身下的掙扎漸弱。
律恒緩緩放開手,抬頭一望,只能看見洶涌的火海。易燃藥劑隨著蛇群的奔逃,幾乎染滿了這片曠野。
他被包圍在火焰里,仔細一看,還能看見火海之下有著一團一團焦黑的痕跡。
那些或許是奔逃的蛇群,也可能是地底被驚動的蟲群。
但不管是什麼,只要沾上了易燃藥劑,都會被燒個精光。
他再次低下頭,去看被長刀釘在地面上的黑紋巨蟒。
無數的血液順著下腹的刀口浸出,將底下的地面染做了純黑。黑紋巨蟒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但律恒知道,它還活著。
他抬腳踹了踹黑紋巨蟒。特制的作戰靴靴底似乎又要被腐蝕了,抬腳的瞬間,腳底多了一些奇怪的黏糊感。
黑紋巨蟒很輕微的扭動了一下。
它已經沒有力量再掙扎,也沒有能力再發出聲波進攻。
它儲備的子民已經被火焰完全吞沒。它也無力再去制造下一批子民。
血紅的雙眼逐漸變得暗淡。
黑紋巨蟒吐出殘缺的蛇信,它沒有發出聲音。
律恒站在一邊,看著那雙如同鬼火一樣的眼睛逐漸熄滅。
許久后,他才走到黑紋巨蟒身邊,拔出了釘入地面的長刀。黑紋巨蟒的身體在神經作用下反射性地卷曲了起來。
律恒收起刀,彎腰直接用帶著戰術手套的手插入了黑紋巨蟒的七寸里!
他握緊了黑紋巨蟒的脊骨,另一只手抓緊了黑紋巨蟒的尾部。他馱著它一步一步地往火海走去。
熊熊火焰絲毫不退。律恒站在距離火海兩步之遙的位置,他用力深吸一口氣,隨即拔腿猛沖進火海!
火焰舔舐上他的作戰服,炙熱的溫度隔著衣服幾乎要將他融化。
律恒埋著頭,速度極快地朝著鐵門沖去!
腳下一步步的變得更加粘稠,他似乎不僅僅只是踩在沙地上,他還踩在了難以形容的泥土地上。
每一步,泥土都想拔掉他的鞋,讓他每一步都跨越得十分艱難!
可他并沒有被這樣的粘稠絆住,在外骨骼的作用下,他越跑越快。
火焰之后,隱隱出現了一扇破敗的鐵門。
“恒哥!”
聞柏舟的聲音從門后傳來。
律恒繃緊神經,奮力一躍——
他帶著蛇尸直接摔進了門里。
一群人頓時圍了過來。
“快!快!衣服脫掉,已經不隔熱了!”
“頭盔!頭盔摘下來!他要呼吸不上來了!”
“鞋子!他鞋子又被腐蝕了!趕快別受傷!”
律恒躺在地面上,任由他們七手八腳地扒掉了自己的特殊防護服。他喘著粗氣,看著被燈光照得暖融的后院,好一會兒才說:“那條蛇有古怪,你們拿去研究。它的皮特別堅韌,刀槍水火不侵,應該是一種新材料。”
“好好。”嚴峰連忙道,“你別操心,你怎麼樣?”
律恒喘著氣:“小耀,把你撿到的皮拿出來。”
“哦,好!”歸耀這時才想起,他們車上還有一張蛻下來的蛇皮。他連忙去戰車旁邊翻找。
律恒短暫地緩了一下,就趁著地面坐了起來:“我沒事,你們別擔心。
倒是舟舟,你有沒有怎麼樣?”
他一眨不眨地看著聞柏舟,眼里是毫不掩飾的擔憂。
“我?”聞柏舟說,“我好像沒有怎麼樣……嗚。”
大腦突然尖銳地痛了起來,耳邊響起了無數的“吱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