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聞柏舟回來五天, 就被排了五天的課表。教授們拿著課本回了宿舍晝夜不出, 留下了助教和學生們在1號樓給聞柏舟補課。
聞柏舟被迫重溫高中生涯。五天過完, 簡直是迫不及待地跑回戰車, 抱著芬里爾在后座急催:“快, 快開車快開車!”
他們的戰車又換回了嚴峰準備的那兩輛全包式重型戰車, 坐在車里簡直安全感十足。
聞柏舟抱著芬里爾放下椅背就想往后倒, 倒了一半又掙扎著坐起來,要給自己系安全帶。
律恒看著好笑, 一邊調整駕駛座, 一邊問他:“那麼痛苦?”
聞柏舟皺著臉,仰天長嘯:“我都畢業了!”
畢業了還要重回高中, 體驗雞鳴而起、月出才歸, 一整天都被各種課程和作業塞滿的日子,這是什麼人間疾苦!
律恒從后視鏡看著他,低笑了一聲:“坐好了。走了。”
余星野坐著輪椅在別墅通向后院的門邊, 懶洋洋地給他們揮手。
聞柏舟陷入補課地獄的這幾天, 他就在復健地獄里。
嚴峰找來的軍部的專業復健師,一見他眉頭就皺得能夾死蒼蠅。
對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姿勢不對, 你這樣練習越練越糟。”
但是……正確的姿勢,真的,好痛。
余星野從一開始的抗拒輪椅,變成如今的接受輪椅,只有復健師知道他遭受了什麼。
連生看他那萎靡不振的樣子就好笑,站在他身邊和他多說了幾句,才跳上了戰車。
兩輛重型戰車一前一后的離開了別墅后院。
門外的2099霧氣依然濃郁。聞柏舟扭頭看了一會兒,即便回頭,也看不見青鸞與它的澤城。
戰車緩緩往嶧城的方向駛去。
門不能打開的這幾天,兩輛車依然駕駛得小心翼翼,只要有合適的落腳點,就會先停下來修整,并不爭搶這一時半刻的時間。
這麼走走停停,直到第四天的夜晚,他們才靠近了澤城比鄰的另一座城。
這里以前被稱為澤城的后花園,是一座花草繁盛、景點眾多的城市。有奔流入海的江河貫穿整座城,所以很早的時候,就有先民在這片土地上繁衍生息。
不過那條庇佑人們繁衍的河,現在并不適合靠近。澤城一代的水生生物太過復雜,在不知道河里有什麼變異物種的情況下,他們只想離河離得遠遠地。
而建設這座城市幸存者基地的人,應當也是這麼想的。
他們的基地與臨時駐扎點都修筑在遠離河道的地方,連主干道都為了避開河道而繞了一段路。
戰車循著來時畫的地圖找到了臨時駐扎點,車剛開進駐扎點所在的空曠地帶,就見那里已經停著一個車隊了。
是這重型戰車開道,大型運輸車與輕型戰車跟隨的完整運輸隊配置。黑色涂裝的車身上有著“德城03”的字樣。
“德城的車隊。”聞柏舟隔窗看著,“他們到了,我們還能休息嗎?”
“今晚可能得睡車上了。”律恒回答道。
他繞過了德城的車隊,也沒再試圖靠近臨時駐扎點,而是在相隔十來米的地方停下了車。保持著可以互相策應,又能互相觀察的安全距離。
兩輛戰車剛停,不遠處的臨時駐扎點大門就拉開了一道縫,有人在門后大喊:“兄弟哪兒來的?”
律恒打開了車內對講儀:“從澤城出來,回嶧城地堡。”
“嶧城的?怎麼就你們兩輛車啊?”那人又問。
“一些私事。”律恒簡單地說。
臨時駐扎點內安靜了下來。
“一些私事?”德城運輸隊的人在駐扎點里面面相覷,“什麼私事兩輛車就敢跨省去澤城?”
運輸隊隊長隔窗觀察著戰車。
那兩輛戰車都是全包式的重型戰車,車身沒有嶧城的字樣。不過這也正常,戰車噴涂標志不利于隱藏,絕大多數戰車上都沒有地堡噴繪。只在車內有雕刻字樣。
只是這兩輛戰車,在車頂配置的狙擊榴彈炮口徑似乎略小了點。除此之外再看外觀也看不出更多的信息了。
像這樣的戰車比較少見,如果沒有出現什麼不可控的變故,應該都握在大型地堡手里。從地堡出來的車,即便不是朋友,也應當不是敵人。
他收回了視線,沉聲道:“今晚留兩個人守夜。他們講規矩不進來,我們也不用驅趕。盯著點就行了。”
見駐扎點內不再說話,律恒放心地解開了安全帶。他從副駕駛座上拿過了戰術背包,從包里拿出兩袋自熱食品:“吃飯嗎?”
“吃吧。”聞柏舟有些困倦地吸了吸鼻子,“德城,是我知道的那個德城嗎?就是那個做模塊化建筑很厲害的。”
“應該是吧。”
律恒說著話,動作靈活地翻來了后座:“他們沒什麼國防科技產業,戰后的生產線保存得相對完善。我們還有澤城,都會與他們交換零配件。嶧城燈組里的控制電路就是和德城交換的。抗酸雨涂層也是他們那邊最先做出來。
”
聞柏舟聽著他的介紹,不由得道:“真厲害啊。”
“不過前幾年聽說他們的原材料開采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