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芬里爾嗚咽一聲,走到聞柏舟床邊躺下了。
律恒鼓勵地摸了摸它,才回到自己的床鋪上,拉出了安全帶系上。
外面風聲浩浩,海浪翻騰不息。一時間,屋里誰都沒有說話。
似乎是觀察到大浪已過,這時青鸞才開口道:“聞先生,律先生,你們還好嗎?”
“還好。都躺下了。”聞柏舟說。
“那麼,”青鸞立刻道,“聞先生是否應該給予我一個答案?”
答案?
什麼答案?
聞柏舟茫然地想了想,才想起來這小王八AI剛剛似乎在對他賣萌來著。
“你問可愛嗎?”聞柏舟反問道,“你為什麼要問這個?”
“可愛,在你們的語系里,與乖巧近義。”青鸞說,“人們常以此搭配使用,夸贊另一個人乖巧可愛。”
聞柏舟:“……?”
他茫然地側頭看向律恒,只見律恒微微搖頭。
沒有得到答案,他慢慢收回視線,卻在看見芬里爾的一瞬間恍然大悟。
“你是想說,你變得可愛了,就是乖巧了。你乖巧了,我準備的禮物也該給你了。是這個意思嗎?”聞柏舟問它。
青鸞平靜地說:“聞先生的說法沒有錯誤。”
“偷窺可以做得委婉點。”聞柏舟哭笑不得地補充道,“但是你要禮物的方式,可以直白一點。”
青鸞遲了一秒才回答道:“下一次我會注意。”
于是它現學現賣:“聞先生,我的禮物呢?”
很好,非常直白。
聞柏舟笑出了聲:“你自己拿啊。你應該可以吧?”
“沒有允許,我不能隨意查看聞先生的手機。”青鸞干巴巴地說。
下一秒,它就再次開口道:“我沒有發現。”
它的語調依舊那麼平穩,隔著對講機劣質的發聲器,還帶著濃重的電流干擾音。
可聞柏舟就是莫名的,讀出了一點委屈來。
這個小王八AI隨意入侵他的手機,翻看他的儲存文件。找不到東西了,自己卻還委屈上了。
聞柏舟忍不住摸了摸羽絨服的衣兜。
那里放著一個電子儲存器。儲存器里存著他要帶給青鸞的禮物。
“青鸞。”聞柏舟開口問它,“你聽起來很期待這個禮物。你收到過別的禮物嗎?”
“禮物,是在人際交往之中,為表達祝福、傳遞友好而出現的,人與人之間的互贈。”青鸞說,“以此定義來說,青鸞沒有過。青鸞只是一個人工智能。”
“倒也不一定是人與人之間的互贈。”聞柏舟說,“就好像我打算給你禮物一樣,我也會給芬里爾準備禮物。”
青鸞短暫的沉默了下來。
再開口,卻依然在直白地問:“聞先生,我的禮物呢?”
“你今天特別乖,幫著蔡宗河救了很多人。那我就給你吧。希望你以后也如今天一樣乖巧哦。”聞柏舟拿出了手機,將用轉接器將儲存器與手機相連,“你自己看吧。”
“雖然您的禮物有些奇怪,但青鸞很喜歡。”青鸞禮貌地說,“謝謝。”
聞柏舟立刻道:“奇怪就還我。”
青鸞彬彬有禮地說:“祝您玩得愉快。”
……
蔡宗河走進主控室時,有些奇怪地發現第一回路操作臺上的顯示器亮了起來。
他走進屏幕看了看,發現是一堆看不懂的文件。就問:“青鸞,是你在用嗎?”
“是的,小蔡先生。”青鸞說,“青鸞需要查詢一些城建資料。小蔡先生可以先去沐雨。”
蔡宗河這個人,說他對澤城負責,他又習慣把什麼事都交給青鸞定奪。
可要說他對澤城不負責,這樣的風暴天,在酸雨隨時會來時,他卻又會在外面一艘船一艘船的檢查人員登船情況。
青鸞說有三十人被困工廠,他就又開著四面漏風漏雨的接駁車,挨個工廠看過。催促廠區留守人員做好自己的安防工作。
聞柏舟他們早已上船,他卻在防護服破損泰半,連頭盔都被雨水灼得冒煙的現在,才回到主艦。
“是你那我就不擔心了。”他摘下頭盔,小心翼翼地拎著內部說,“我去洗漱然后就睡了,你替我盯著點。”
“小蔡先生放心。”青鸞說,“祝您有個好夢。”
蔡宗河急急步入了主控室內部的船長套間,匆匆洗了個澡,就上床躺下了。他今天太累了,幾乎是沾上枕頭沒幾秒,人就陷入了睡眠里。
青鸞關閉了他房間的頂燈,又將電子門上了鎖。才再次將注意放在了第一回路操作臺上。
這一次操作臺主屏幕顯示著的,卻并不是那些難以讀取的文件,而是一連串的日期文件。
標注著“20540208”的文檔自動打開,里面是一個個數字命名的視頻文件。
不知在這個頁面停留了多久,名為02號文件的視頻才被打開。
那是空天母艦青鸞的主控室內部監控,身著純白制服的空天母艦艦長,正站在操作臺之前。
他專注地瞭望著舷窗之外,好一會兒才收回視線,喊:“青鸞。”
青鸞的聲音傳了出來:“您好,邢霖艦長。我是空天母艦艦載人工智能‘青鸞’,在此竭誠為您服務。”
“你好青鸞,我是邢霖。從今天起,將擔任你的軍事主官。”
已經中年的邢霖從衣兜里摸出了一個儲存器:“今天是正月初一,而我們第一次見面。為了慶祝新一年的來臨,也祝賀你的誕生,我給你準備了一份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