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艘船都對標陸上三甲醫院建設。它一共擁有八層甲板, 每層甲板都設有不同的科室與病區。
全船總共三千多種醫療配套設施,能同時展開十幾臺手術。并且還專門設立了隔離病房。
“我們的醫療艦從不配備任何武器。在當時,這是國際公約, 所有有能力建造并且進行遠洋救助的國家, 都不會給醫療船配備武器。”
這次帶他們參觀這艘醫療船的是船上的一位工作人員,她一邊引著大家參觀一邊介紹道:“但當時那種情況, 沒有人會對醫療船手下留情。只幸好這艘船沒有傷及核心,讓我們有修復它的可能性。”
“前三層甲板是我們的普通病區,大家如果有什麼不舒服的,隨時歡迎上船檢查。雖然現在醫療物資不多,但好歹檢查器械還有,所以大家不要有上船沒用這種想法。”
“那個,我們想問一下,剛剛那個病人是什麼病啊?能值得你們大老遠跑回來。”有跟著參觀的賓客問道。
“他發病很急,我們暫時還在檢查。”工作人員說,“這次回程,我們主要是為了補充動力與燃料,不會停留太久,所以大家抓緊時間。”
有賓客笑著道:“那還是不要生病了吧!”
大家笑作一團,工作人員忍不住也笑了起來:“最好不要生病!但有不舒服的也不要諱疾忌醫!那麼大家往前走的這個地方是我們的生活船艙了。船上今天供給午餐,有誰好奇的也可以嘗一嘗。”
聞柏舟探頭往里看了一眼。
或許是因為這是戰前建造并服役的海上醫院,所有的一切都眼熟極了。
明亮的白色光線,固定在地上的藍白色小長桌搭配著米白的椅子,令它看起來就很像是……學校食堂。
其他人倒是沒見過這樣的食堂,一個賽一個的看得有勁。
聞柏舟安安靜靜地跟著看過去。
直到走到負一樓的甲板,那位工作人員笑著擺擺手:“這里之后就不能去了,再往下就是我們的研究區域和隔離區域。非醫務人員禁止入內。”
“哦,你們的醫療研究主要就是在這下面是不?”有人問到,“產藥的實驗室也是這下面不?”
“醫療研究可能以后會往地面轉移啦,不過船上設施齊全,做什麼都更方便一些。”工作人員拍了拍手,“大家累了嗎?累了我們就回食堂,不累的話可以上樓去看主控室。”
其他人看得正熱鬧。
他們雖然生活在船上,但醫療船畢竟和其他船太不一樣了。讓他們看某某炮口某某裝甲,他們毫無興趣。
畢竟回家天天能見。可醫療船完全沒有這些東西,只有平時見都沒見過的各類裝置,他們的好奇心完全被勾起來了。
氣氛輕松地上了主控室,聞柏舟第一眼注意到的,卻不是主控室中心弧形的第二回 路操作站,而是掛在了艙壁上的一副大型油畫。
那畫面對著主控室偌大的玻璃舷窗,每日都能與船長一起凝望海面的種種景象。
如果天氣晴好的話,大概會有太陽從兩壁上的方形小舷窗落下,落在……
聞柏舟觀察了一瞬,落在畫里太陽的位置,會把畫面主體整個照亮。
“哇哦,好大一幅畫!”
“這是手繪的吧?不是打印的吧?你們主控室居然會有一幅手工畫,哪兒搞來的?”
工作人員有些得意:“這幅畫是很早以前就掛在了主控室里,跟著醫療船一起出任務的。聽聞是當年的一位藝術家親自為醫療船繪制的。整個澤城除了這里,也沒有別的地方能看見真正的畫作了。”
巨大的畫作里,有一艘雪白的醫療船正迎光而去。它劃破海面,蕩起層層波濤。于是就連那泡沫一般的波濤,都染上了太陽的燦金。
聞柏舟看得簡直移不開眼。
這畫的技法很成熟,用色明亮讓人格外舒服。是他一直努力追求的方向。
其他人看過一眼,感嘆兩句,也就走去細看第一、第二回 路操作臺。唯有聞柏舟站在畫前,一步都動不了了。
余星野幾人看過操作臺,覺得似乎也沒什麼好看的,就又走回聞柏舟身邊。
“小祖宗,這畫很厲害嗎?”
聞柏舟無意識地點了點頭。
見他這模樣,余星野眉頭就皺了起來。他又上上下下把畫看了一遍,說:“感覺也沒有很厲害吧,和你畫的差不多。”
聞柏舟嫌棄地揮手:“你一邊去。”
“真的啊,就很像你。”余星野說,“你看那太陽,第一眼看見的感覺一模一樣的。”
他剛剛跨進這個主控室時,還以為掛了一幅聞柏舟的畫。那太陽給他的感覺,與聞柏舟畫給齊老師那幅《廢墟授課圖》格外相似。
“你看看那個用筆痕跡,我們用筆的筆觸完全不一樣的。他技巧厲害多了,各個方向的處理都比我更細致。”聞柏舟說,“只能說我和這位老師風格相似。”
他雖然也覺得有些似曾相識,似乎他與這位老師有些共同的習慣。
但現在打死他,他都畫不出這樣一幅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