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眠枝自然是和傅斂在同一個帳篷。他們沒有把帳篷的門拉上,坐在門口,一起望向天空。
隨著人群中傳來的驚呼,夜空中倏然劃過一道璀璨的流星軌跡,幾秒后,又接連落下幾道。
黑沉沉的天空被短暫照亮。沈眠枝仰頭注視著夜空,傅斂則是看著沈眠枝眼里映出的光。
這場流星雨沒有持續太久。等到最后一道流星落下,帳篷門的拉鏈被傅斂猛地拉上。
帳篷底部鋪了厚實的睡袋,傅斂把人壓在上面,低頭含住那柔軟的唇。
他親得很兇,又始終壓著界限,沒有弄疼沈眠枝。
等到兩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這個吻才勉強結束。傅斂摟著人,問:“眠眠喜歡看流星嗎?”
“挺喜歡的,跟天體和星空有關的東西總是浪漫的。”
“那以后我們去看極光吧。”傅斂提議。
可以和寶貝一起做的事情又多了一件!
……
這天晚上,大家是在帳篷里睡的。
舒適度肯定是沒有酒店大床好的,但被工作折磨到頭禿的一行人,就是喜歡這種原始有趣又放飛自我的方式。
沈眠枝的睡袋鋪了兩層軟墊,睡得也還行。
沒有熬夜,沈眠枝的生物鐘就準時起來。他一醒,傅斂也跟著醒了,兩人干脆起來洗漱。
這時候已經天亮了,不過今天沒有太陽,天空有些灰蒙蒙的。
整個露營區域很安靜,大部分游客都還在睡覺。
沈眠枝打開群聊看了一眼。其他人昨晚都挺晚睡的,凌晨還在群里說要早起煮東西吃,就算下雨也可以回酒店偽野營。
“斂哥,我們去撿點柴火回來?”
是的,他們野營野得很徹底,灶臺是自己搭的,柴火也是自己撿的。
傅斂很樂意陪沈眠枝做這些事情,立即答應:“好,不過寶貝先吃塊餅干墊墊肚子。”
十分鐘后,他們往野營區域的邊緣走去。
這里說是半山腰,其實更像是一高一矮的兩座山貼在一起,那座矮山的的山頂被侵蝕成了平頂,逐漸被當做是另一座山的山腰。
因為這里風景很好,海拔也不高,幾年前開發了度假和露營的項目,一直很受游客歡迎。
撿柴火的地方在空地邊緣,最外圍有防護欄擋著。
兩人一邊尋找適合當柴火的枯枝,一邊低聲交談。
在傅斂把裝柴火的袋子放樹下時,沈眠枝聽到隱約的對話聲。
“哥,你先下來吧,媽媽知道我們偷偷跑出來肯定要生氣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摘到這朵花就回來,你不是喜歡這個顏色嗎?”
是兩個約莫四五歲的小孩,小男孩翻過了圍欄,蹲在邊緣想要摘花,小女孩緊張地看著他。
小男孩很快摘完花,焦急地打轉:“哎呦,我翻不上去了。”
不遠處,沈眠枝皺了皺眉,快步過去:“先別亂動,我拉你上去。”
小男孩縮成鵪鶉:“哦……”
這圍欄還挺高,沈眠枝沒辦法直接把這小孩拎起來,便也翻了過去,把他提溜起來,越過圍欄放下去:“小孩子不要做這麼危險的事情。”
傅斂已經看到了十幾秒不見的老婆跑到了圍欄外,顧不上別的東西,趕到了這邊。
而兄妹倆齊齊道謝,男孩臉上有明顯的心虛:“謝謝大哥哥,我下次不敢了。”
沈眠枝搖了搖頭,也要翻回來。
就在這時,腳底的一塊石頭忽然松動掉落,他猝不及防打滑,失去平衡,順著山坡滑了下去。
傅斂的瞳孔微縮,幾乎在瞬間就撐著圍欄翻過去,想要抓住沈眠枝。
下一刻,溫熱的軀體貼合,傅斂牢牢護著沈眠枝的頭部。
“別怕。”
他們不知道滑落了多久,經過一處小平地時,傅斂單手摟著人,另一只手抓住一截樹干,停下了兩人的下落。
他們倆身上都沾上了泥土和草屑,臟兮兮的。
所幸的是,這個山坡雖然很高,但他們半路沒撞上障礙物,因為泥土松軟,還有一層枯草,兩人沒怎麼受傷。只是沈眠枝的腳幾個月前崴過一次,現在有些作痛。
傅斂檢查完兩人的受傷狀況,又托著沈眠枝的腳:“疼不疼?”
沈眠枝安慰傅斂:“還好,其實不太疼。”
不過這里很陡峭,沈眠枝要是想爬上去還是有點艱難。
傅斂往四周看了看。他們不遠處的山坡露出了底下的巖石,有一個類似于山洞的地勢。
“眠眠,先去那邊坐一會?”傅斂說,“我去喊人來幫忙。”
沈眠枝的眼皮沒來由的跳了幾下,說:“等等吧,我休息一會應該能走,那兩個小孩應該也會喊人。”
傅斂也不想把沈眠枝一個人丟下,沉默地抱著他走向那個小小的山洞。
傅斂摸了摸沈眠枝的臉頰:“怪我,要是我第一時間發現,就不會這樣了。”
沈眠枝搖頭:“怎麼會是斂哥的問題呢。”
天色變得很快。剛才還只是有些灰蒙蒙的天,在他們走進狹小山洞沒多久,就徹底暗沉下來。
隨著一聲悶雷,大雨忽至。
好在山洞雖然狹小,但能夠擋住雨水。
沈眠枝看著外面忽然下起的大雨,耳邊聽著雨聲擊打巖石的聲音,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