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見眠眠。不想工作了,好想回家啊, 但是不行,還要掙錢養家。”
沈眠枝被不想加班的傅斂逗笑, 又聊了幾句,沒再打擾他。
夜幕逐漸降臨。
沈眠枝簡單吃過晚飯。坐在沙發上繼續整理他中學時期的東西——他從家里搬了一個行李箱的東西過來,正在一一整理。
到晚上十點多時, 沈眠枝已經把所有和傅斂相關的物品都找了出來。
沈眠枝盯著那些賀卡,以及新找出來的紙張, 有些走神。
在還沒有完全恢復記憶的時候,他其實就對傅斂心動了。或許是在某個尋常的清晨,又或許是傅斂一次次堅定地站在他身邊。
沈眠枝現在依舊沒有徹底記起來,但他知道自己曾經和傅斂關系很好。
他呢喃道:“不管有沒有想起來,我應該都會喜歡你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情緒波動太大,耗費了過多精力,沈眠枝坐在沙發上沉思時,竟然不知不覺睡著了。
曲奇歪著腦袋,對沙發上趴著的沈眠枝小小聲地嗚了一聲。沈眠枝沒有被吵醒,安靜地閉著眼睛。
小狗憂愁地搖搖頭。
今晚媽媽吃的東西還沒它吃的狗飯多呢,看吧,累的睡著了。
小狗看著沈眠枝,不想吵醒他,很自覺的沒有再發出聲音。
但是曲奇記得睡覺是要蓋被子的。它艱難地思考了一會,躡手躡腳地挪回主臥,吭哧吭哧拽了幾個毛毯下來,拖到客廳,又吭哧吭哧地叼著爬上沙發。
小狗淹沒在毛毯里,異常艱難又小心地咬著毯子蓋在沈眠枝身上。
花了半個多小時做完這一切,它累得直吐舌頭,窩在沈眠枝腿邊守著他,也淺眠過去。
……
凌晨一點多。
傅斂回到家時,發現客廳還亮著燈。不過并不是天花板的水晶吊燈,而是沙發旁邊的一盞落地燈。
亮度最低的幽幽光線,映出沙發上的情景——沈眠枝枕在沙發扶手上睡著了,身上亂七八糟地搭著幾層疑似是曲奇蓋的毛毯,而曲奇縮在沈眠枝腿邊。
這幅畫面寧靜又和諧。沈眠枝的睫毛卷翹纖長,打出一片陰影。他睡著的模樣安靜漂亮,猶如遺落人間的天使。
曲奇聽到細微的動靜,警覺地睜眼,發現是自家人。
傅斂比了個手勢,示意曲奇安靜,小狗擺擺尾巴,聽話地縮回去不吭聲。
傅斂不愿意驚擾睡夢中的沈眠枝。他怕嚇到沈眠枝,沒有出聲,琢磨著要用什麼姿勢把人抱回房間比較好。
幾秒后,傅斂輕輕掀開那些毛毯,只留下一條,然后伸手扶住沈眠枝的肩膀。
此時,沈眠枝睡得很不安穩,夢境在現實與過去的畫面里跳躍,碎片般的記憶不斷交錯。
感受到肩膀上力道極輕的觸感,他還是被驚動,驟然睜開眼睛。
沈眠枝看到傅斂正站在他面前。
他顯然還沒有從剛才的睡眠狀態中完全清醒。他任由腦海里閃過各種畫面,迷迷糊糊地盯著傅斂,覺得自己還在做夢。
既然他還是在做夢,那悄悄親一下傅斂,也是可以的吧。
反正是在夢里,那就算沒有在一起,親一下也沒關系,又不會被發現。
沙發前,傅斂靜靜地等著驚醒的沈眠枝緩過來,正準備說話,就見沈眠枝猶猶豫豫地湊上來,然后飛快地在他臉頰上印了一下,又飛快地縮了回去。
全程不超過兩秒,細究起來,可能只有一瞬間是觸碰到了。但不可否認,沈眠枝在主動表達親近。
傅斂:“?!”
傅斂的呼吸立刻亂了。他生怕把美夢驚碎,又忍不住確認,于是低聲喚道:“眠眠……?”
沈眠枝啊了一聲,又過了幾十秒,終于后知后覺,剛才的觸感是溫熱真實的。
不是做夢。
沈眠枝殘存的暈乎睡意立刻沒了,坐得板板正正:“斂哥你回來了。我剛才以為還在做夢。”
傅斂沒舍得逗弄剛睡醒的寶貝,只是配合地點頭:“這樣啊……”
“嗯。”沈眠枝轉移話題,“我的毯子是怎麼回事?”
傅斂說:“不是我蓋的,應該是曲奇幫你蓋的。”
沈眠枝驚訝地看向團成一團的小狗,對上它清澈孺慕的眼神,道:“原來是曲奇幫我蓋的,謝謝你哦,明天給你加餐。”
曲奇得意地搖起尾巴。它瞅瞅回到家的傅斂,自覺完成使命,放心地把媽媽交給他,然后昂首挺胸地回它的狗窩繼續睡覺。
客廳剩下夫夫兩人。沈眠枝揉揉眼角,把落地燈的亮度調亮了點,驅散黑夜的昏暗。
他看著出差回來的傅斂:“斂哥忙完了嗎?”
“差不多,剩下的交給他們做就好了。”傅斂摸了一下沈眠枝壓紅的耳朵,“怎麼睡在這里。”
“就是突然睡著了。”沈眠枝抓住傅斂的衣袖,讓他也坐下,“我把你之前送的賀卡找出來了。”
傅斂的動作頓了幾秒。
沈眠枝輕聲說:“對不起,L先生,現在才知道是你。”
“我從來沒有怪過你,那也從來都不是你的錯,所以,不用道歉。”傅斂嘆息著把沈眠枝攏進懷里,在他頭頂揉了揉。
沈眠枝的側臉埋在傅斂的頸窩,嗅到對方身上屬于冬日的凜冽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