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輔導員看起來歷經滄桑,熟練地進行調解。
傅斂順勢跟沈眠枝聊起這個話題:“真慘烈。”
“是啊。不過我們學院算還好了,實驗生物就那幾種,實驗雞都是少見的了。”沈眠枝搖搖頭,“我高中有個同學讀的是農業大學,學校里養了幾十種動物,植物就更多了,每天都有人都畢業論文出意外。她朋友圈經常發各種事故。”
傅斂被沈眠枝的描述逗笑。他堪稱小心地探尋沈眠枝過去生活學習的經歷:“那眠枝遇到過這種事情嗎?”
“這麼慘烈的倒是沒有,不過實驗室培育的植株或者菌種經常死掉。”
實驗生物就是這樣的。在野外的時候,風吹雨打甚至在巖石縫里都能頑強生存。一旦到了實驗室培養皿,溫度差超過0.01℃,或者實驗人員左腳踏進實驗室,它們都會原地表演暴斃。
沈眠枝想了想,分享自己的特殊技能:“我培育的實驗體都活得特別好,師弟師妹每次都要拜我,師兄師姐還沒見過,不過可能偷偷拜了。”
傅斂側過頭,捧場地說:“眠枝太厲害了。”
……
新婚夫夫倆在學校沉迷扮演學長學弟。另一邊,傅裕好幾天沒睡好覺,帶著黑眼圈在公司忙了一個白天,終于空閑下來。
他忽然很想念沈眠枝。
沒有分手的時候,他忙了這麼久,微信里肯定會有沈眠枝發給他的信息,大多是分享日常的小事。
現在,那個對話框還在置頂的第一位,可對面再也沒有發信息給他,他發過去的信息也都帶上了紅色感嘆號。
他曾經忽略的東西,變成了他再也得不到的奢望。
傅裕同樣也看不到沈眠枝的朋友圈了。他用力攥著手機,給狐朋狗友發了個信息,讓他們幫忙截圖發一下沈眠枝的朋友圈。
幾分鐘后,幾個富二代過來表示愛莫能助——因為沈眠枝一視同仁,把他們也拉黑了。
傅裕愣了好一會,想到一個選。他拉下臉面,請呂冬讓他看沈眠枝的朋友圈。
呂冬果然沒有被拉黑。在三番兩次的請求下,他還是把沈眠枝的近況發了過來。
最新的那條朋友圈,就是沈眠枝分享的小狗。
[沈眠枝:我家小狗太可愛啦。[圖片/]×9]
傅裕看著那些鮮活生動的照片,心臟不受控制的一陣陣抽疼。
沈眠枝曾經跟他提過,想養小動物。
彼時的沈眠枝眉眼彎彎,嘀嘀咕咕說著小愿望:“爸媽都對貓毛狗毛過敏,一直都沒養寵物。以后我們養一只小狗吧,小貓也行。”
傅裕那會怎麼說來著……哦,他忙著哄沈眠枝出去玩,敷衍地應了幾句而已。
現在沈眠枝已經如愿以償養了小狗,但他今天才知道。
傅裕清晰地認識到,沈眠枝實現愿望的快樂已經與他無關。
他一直在幻想,在聯姻的要求下,沈眠枝會來找他。
可直到今天,沈眠枝也沒有再給他一個眼神。傅裕心里涌起恐慌,他說不清究竟是怎麼回事,但在這種恐懼之下,他趕到了沈眠枝的學校,找到了他的宿舍。
但開門的并不是沈眠枝,而是他的舍友。
譚子彬疑惑不解:“哥們,你哪位啊?”
傅裕說:“我來找眠枝。”
“哦哦,你是他朋友?”譚子彬說。
傅裕停頓了幾秒才說:“嗯。
”
跟老板跑了幾個項目的譚子彬何等敏銳,立刻察覺出不對勁。他打量著這個穿西裝的憔悴男人,又觀察了一下對方的表情:“你就是眠枝他前男友吧?”
傅裕看出了這位舍友眼神的鄙夷,可想到這些舍友認不出他——因為他根本沒有去見過沈眠枝的舍友,也沒有在意。
一想到這里,傅裕又無法生氣,只覺得有些愧疚。
他握了握拳:“是,眠枝在嗎?我有話跟他說。”
“啊?哈哈,不好意思,之前沒見過你,認不出來。”譚子彬懶得跟渣男客氣了,“不過眠枝回家了,不在這里,在這里估計也不想見你。”
傅裕呼吸粗重,握拳越發用力,指甲幾乎在掌心壓出血痕。
“對,眠枝回家了哈。”藍銳探頭過來,繼續補刀,“哎呀,可多人哄著眠枝了,他最近也挺開心的,你就別去打擾他了。畢竟誰看到出軌的前任都不會開心,你說是吧。”
……
沈眠枝跟傅斂結束了課堂半日游,一起回家。剛到家門口的時候,沈眠枝忽然打了個噴嚏。
“太冷了?怪我,應該給你準備圍巾的。”傅斂立刻打開房門,讓沈眠枝進去。
“還好,估計是有人在念叨我。”沈眠枝吸了吸鼻子,“不過感覺也不是什麼好事,希望別惦記我了。”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進屋子里。
曲奇在家跟機器鐵殼玩了一天,終于聽到兩位主人回來的動靜,喜氣洋洋地把沈眠枝的棉鞋叼了過來。
……當然,棉鞋最開始就在玄關擺得整整齊齊,中途被小狗叼走了。
毛茸茸的曲奇也就比這只毛茸茸的棉拖大一點,晃著尾巴把這只棉拖放在沈眠枝面前,又搖搖擺擺地去不遠處把另一只也叼過來。
怎麼會有狗狗這麼聰明,居然無師自通這種討人歡心的小動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