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日游戲在線六小時的沈眠枝:“噢……”
糟糕,居然一不小心變成了沈曜同款的網癮患者。
沈眠枝垂頭喪氣,乖乖放下游戲,決定等會回臥室之后,把之前收藏給沈曜的《青少年網癮成因及危害研究》再閱讀一遍。
傅斂看得心軟:“這游戲確實做得挺不錯的,我只是覺得玩太久對眼睛不太好,你的大腦也更需要休息。”
“我知道的。”沈眠枝小聲說。
斂哥這語氣,怎麼像是在哄小孩呢。
投影屏幕還沒關,傅斂主動起身收拾投影儀和專用手柄。沈眠枝看著眼前的身影,以及他身后的游戲屏幕,眼前的視線忽然晃了一瞬。
音響放出的背景音樂在這幾秒消失,沈眠枝一時間聽不到任何聲音,他眼前恍惚,腦海里看到了幼年時期的自己。
他很少在非治療時間出現記憶片段,現在立刻停下所有動作,專注地回憶。
腦海里的畫面色塊依舊是光怪陸離的,他自己的人影模糊不清,旁邊還有一個看不清臉也聽不清聲音的人。
記憶里的幼年沈眠枝坐在沙發上,睡衣上印著小貓。他含糊地嘟囔著哥哥,無比熟練地抱住旁邊那人的手臂撒嬌,似乎是在說什麼還想再玩一會。而旁邊那人沒同意,把他抱起來轉了一圈。
這個畫面短暫地出現了幾秒,又猶如鏡花水月一般消失。
熟悉的暈眩感如約而至,沈眠枝的額頭沁出一點冷汗,呼吸急促了幾分。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次出現的記憶片段,并不是刻意回憶的,沈眠枝的暈眩感和排斥感沒有之前那樣強烈。
他甚至還分出一點精力思索。
他喊的是哥哥,是比他年齡大的。那另一個人究竟是誰?是傅裕,鐘迎,還是……傅斂?
“眠枝,你還好嗎?”
傅斂第一時間察覺到了沈眠枝的不對勁,快速放下手里的東西,半跪在沙發上,眼含擔憂。
沈眠枝緩慢地聚焦視線,搖搖頭:“我沒事,就是好像想到了一點點小時候的事情。”
傅斂呼吸放輕:“小時候?”
“嗯……我好像在和誰玩游戲,那個人不讓我玩。”沈眠枝抓著抱枕,“別的就不記得了。”
“不急,不急。”傅斂心跳快了點,這話不知道是對自己說還是對沈眠枝說,“我們慢慢來。”
傅斂確認沈眠枝沒事,想要倒杯溫水過來。他剛起身,沈眠枝就伸手揪住了他的衣袖。
“斂哥。”沈眠枝控制著不讓自己去深思過去,卻還是忍不住問道,“我們小時候,是不是認識?”
沈眠枝小心地避開了其他可能會引起生理不適感的問題,試探著自己的承受度——他不去想他和傅斂是否曾經關系融洽或惡劣,也不問到底發生了什麼,才導致他們十年內宛若陌生人。
沈眠枝很了解自己的身體情況,一旦深入思考,或者試圖強行回憶具體的畫面,他的大腦就會發出預警,產生劇烈的疼痛,以此終止回憶。
不過,只是客觀的小問題,他的身體能夠承受的吧。
傅斂頓住,仔細觀察著沈眠枝的狀態。過了好一會,傅斂緩緩給出了肯定的回答:“是,我們曾經認識。”
沈眠枝閉上眼:“但我想不起來,我現在其實還……挺想知道我們的過去。”
“眠枝。”傅斂猶豫著,輕輕把手覆蓋在沈眠枝冰涼的手背上,往掌心攏了攏。
傅斂說:“過幾天你是不是要再去找蘇醫生復診一次?如果你愿意的話,我們試試脫敏治療?”
“脫敏?我已經在接受系統脫敏了。”
“我看過眠枝的病歷,你的幽閉恐懼癥和大腦刺激適應程度,都需要逐步脫敏治療。”傅斂的態度鄭重嚴肅:“我的意思是,我們一起試一試。眠枝,我想申請陪你適應。”
傅斂的音色低沉,在朦朧昏暗的書房,近乎是繾綣溫柔的。
沈眠枝垂下睫毛,沒有立刻答應:“……到時候復診再看吧。”
沒有被當場拒絕,就說明有機會。傅斂心態很好,哄著人去更寬敞的客廳休息。
沈眠枝被剛才那個突然出現的回憶片段搞得沒什麼睡意,干脆坐在客廳沙發預約蘇醫生的復診日期。
原本玩累了去睡覺的曲奇不知怎麼的又醒了,迷迷糊糊地循著氣息過來找它的爸爸媽媽。
曲奇的恢復力和它的生命力一樣強。原本預計要一個月才能完全恢復,現在距離手術結束只過了十來天,它已經可以慢慢地小跑了。
沈眠枝放下手機,把曲奇抱上沙發。
“汪嗚汪嗚。”曲奇興高采烈地往沈眠枝的方向湊過去,伸出舌頭舔了舔他的手指。
還是這麼小心翼翼啊。
沈眠枝對小狗的心理健康表示憂心忡忡。他轉過頭,問坐在不遠處的傅斂:“曲奇怎麼不肯主動跟我貼貼的啊,明明它也很喜歡我,也很高興被我抱。”
“可能是怕又被嫌棄,所以不敢放肆碰你。”傅斂揣測道。
根據寵物醫院那位醫生的推測,曲奇是被虐待后遺棄的,從曲奇的某些反應來看,它的前任主人應該是對它的品相樣貌表示過嫌棄,或是在小狗靠近時呵斥虐打過,不然小狗不會這樣忐忑怕生,不敢主動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