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斂一大早就把自己的形象收拾到了精神飽滿英俊沉穩的狀態,準備好需要的證件,開車去接沈眠枝。
“斂哥。”沈眠枝喊道。
沈眠枝同樣認真打扮過。兩人穿了傅斂準備的同款西裝,站在一起和諧又般配。
沈眠枝揣著戶口本和身份證上車。
傅斂的車和他本人的風格高度一致,簡潔干凈,沒有多余的裝飾。不過今天,車內別了一枝嬌艷欲滴的玫瑰。
上車后,傅斂卻沒有立刻開車。
沈眠枝疑惑地問:“斂哥,是落了什麼東西嗎?”
“不是的。”
傅斂坐得很直,像是在做心理準備。
“雖然我們是協議結婚,也沒有訂婚和正式婚禮。但是……”傅斂在心里深呼吸一下,拿出一個小盒子。
他側過身注視沈眠枝,語氣盡量輕描淡寫,眼神又藏著期盼。
“畢竟是結婚,眠枝,我覺得一些必要的儀式感還是不能少的。所以我準備了這個。”
盒子打開,絲絨上靜靜的放著一枚精致的戒指。
“我不確定你能不能接受,只是想補全這個儀式。我沒別的意思,你也不用每天都戴它……”傅斂嘴上說得義正辭嚴,最后卻敵不過私心想流露情感,有些狼狽地別開臉,手還是穩穩地拿著盒子。
鉆戒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璀璨奪目的光芒。
他們坐在車里,周圍沒有夸張的鮮花與歡呼,沒有人群的注視,只有一朵美麗的,卻被放在角落不敢張揚存在感的紅玫瑰。
他們只是在這方小小的空間,安靜地看著彼此,車窗之外是往來的行人,陽光落滿,來去匆匆,帶著塵世間的喧囂和煙火氣。
一點都不浪漫,也不隆重。
但沈眠枝對上傅斂的眼神,突然就被那里面藏著的緊張和期待感染。
咚,咚。
沈眠枝仿佛聽到了傅斂的心跳,他同樣錯開視線不敢對視,而是盯著那枚戒指。
這枚戒指并不是尋常愛侶定下終生誓言的信物。它大概只能作為他們結婚的身份象征,只能代表他們成為一個同盟。
沈眠枝分明對傅斂沒有任何超出友人的情感,傅斂或許也是如此……可看著這枚戒指,他心中忽然有些酸澀。
他不知道要如何拒絕這樣的提議。
“我……”沈眠枝開口,恍然察覺自己的嗓音有些啞,“咳,我應該沒有問題。”
傅斂一眨不眨地看著沈眠枝。
沈眠枝一緊張就有點想抓衣擺,但是怕弄皺西服,只好在車門的扶手處抓了一下。
“斂哥說的有道理,畢竟是結婚了,總要有點身份證明。”
沈眠枝輕輕拿起那枚戒指,在未來老公的注視下,緩緩套在了無名指上。
冰涼的金屬質感貼著肌膚劃過,很快染上體溫。
他上一次戴戒指是什麼心情來著?
明明應該是值得紀念的時刻,沈眠枝卻突然發現,自己居然有點回憶不起來PAO泡拯理當時的情景。他只記得在他點頭之后,周圍的圍觀者爆發尖叫起哄,傅裕激動地把戒指猛地套在他的手指上。
不像今天,如此普通平凡,又帶著溫情。
讓沈眠枝有些意外的是,這枚戒指的尺寸剛好適合他。他摩挲著戒指邊緣:“剛剛好。”
傅斂給自己也戴上戒指,剛才懸著的心慢慢放下:“那就好。
我……稍微提前準備了一下。”
所幸這枚戒指真的戴在了沈眠枝手上。
如果,如果他真的可以追到沈眠枝,能夠與他相愛,那之后一定會再補一對戒指。
——親手給對方戴上。
……
引擎終于發動,跑車平穩地前往民政局所在的地方。
今天有挺多新人來登記結婚,遠遠地能看到一對對新人從里面出來。不過他們到的時候,剛好結束了一波,人少了點。
傅斂停好車,和沈眠枝一起走進去。和他們差不多時間進去排隊的還有一對年輕男女。
眼下距離同性可婚有幾年了,不過來登記的同性伴侶并不算多,更別提雙方都是容貌出眾的人。
那對陌生男女沒忍住朝他們的方向看了好幾眼,大方地笑:“兩位好般配。”
沈眠枝笑笑,回道:“你們也是,百年好合。”
那對男女親昵地摟著對方,滿臉幸福。
傅斂的指尖動了動,最終還是規矩地垂著,和沈眠枝保持了一點距離。
很快輪到他們倆去辦理登記手續。流程其實很簡潔,工作人員的辦事效率也很高,確認無誤后讓他們去拍照。
沈眠枝順著工作人員指示,和傅斂并肩坐下。
前幾天沈眠枝還在想,他已經思考好了,已經向家人朋友分享了這件事就不會在緊張了。
現在臨到結婚,面對著攝像機,原來還是會緊張的。
攝影師大哥調整著相機,笑呵呵地指揮他們:“太遠了太遠了,兩位靠近一點,對對,就這樣,哎呦,別笑得這麼拘謹。”
沈眠枝簡直手忙腳亂,聽著指揮往旁邊靠了一點,努力讓自己的微笑不那麼緊張生硬。
可是第一次結婚真的控制不住緊張啊!
傅斂趁著攝像師還在調整焦距,悄悄伸手,在沈眠枝后背輕輕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