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手。”沈眠枝掙扎兩下。
傅裕更加用力攥緊,挽留道:“眠枝!不準跟我分手,你聽我說,我只是隨便玩玩而已,你不喜歡,那我以后不這樣了。”
被推開的苗逸文聽到“隨便玩玩”,抓住沙發扶手,臉上掛不住,又是憤恨又是嫉妒地盯著那兩人。
沈眠枝聽著傅裕的辯解,無聲嗤笑。
玩玩而已?
因為覺得自己太過保守,覺得不能滿足欲求,就去找別人……居然把出軌說得好像只是平常小事。
如果對待小情人是玩玩而已,那對他這個未婚夫呢?
沈眠枝看著傅裕,忽然想起了他們的少年時期。
因為那場事故,他的幼年記憶姑且當做空白,他也不知道幼年時期和傅裕究竟如何。但他那些清晰的記憶里,總是有傅裕的影子。
他們一起上學,初中高中都在同一個學校。他沒跳級之前,兩人還是同桌。傅裕成績不如他,經常眼巴巴地問他問題,問完就嘴甜無比地夸他。跳級之后,傅裕也經常來他班上找人,帶他去看籃球賽。
不在學校時,傅裕仍然會經常來找他,給他帶各種新奇好玩的東西哄他,帶他去認識各種朋友,體貼地照顧他。
他們確實是有一段無可非議的竹馬情誼。
但……
沈眠枝閉了閉眼。
這幾天的思索,讓他一點點想起了過去不曾注意到的細節。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們每次相處,傅裕都會強調自己的好,會讓他們合照,會在社交平臺和朋友面前炫耀,說沈眠枝只愿意跟在他身后一起玩。
包括戀愛之后,也是如此。
沈眠枝這個人的存在,讓傅裕擁有了炫耀和攀比的資本,也成了滿足虛榮心的工具。
而現在,傅裕更是仗著那些情誼,肆無忌憚地不尊重他,出軌別人,發現要被分手了,又急吼吼地求原諒。
傅裕的感情可真廉價。
他之前怎麼就被傅裕那副陽光竹馬的樣子給騙過去了呢。
沈眠枝用力甩開傅裕的手。但這人抓得很緊,把他的手腕都勒出了紅印。
沈眠枝抿起唇,用另一只沒被禁錮的手一點點掰開傅裕的手。
傅裕眼巴巴地看著他:“眠枝……”
“不用再說了,我已經對你提出了分手。”沈眠枝語氣平淡,“或者換個通俗一點的說法,我已經甩了你。放開我。”
包廂里的眾人面面相覷,依舊不敢吭聲,生怕激怒兩人的情緒,尤其是不敢觸傅裕的霉頭。
——在傅二少的描述里,沈眠枝可是非常喜歡他的,肯從矜持變為乖巧粘人的那種。之前幾次見面時,因為是在傅裕身邊,這位遠近聞名的大美人,也確實是溫和的。
這算是他們第一次看見沈眠枝態度如此冷硬漠然的模樣,還是在傅裕慶祝生日的聚會上,嘶……
室內這幾秒的靜默之后,苗逸文打破沉默,盯著兩人開口:“嫂子,二少都這樣求你了,你就原諒他吧。是我不對,玩得太過了,你要是還生氣的話,我給你賠不是,男人都會這麼玩一玩,我以為你可以接受。”
沈眠枝其實只在剛進來的時候看了這位小情人一眼,就沒再看過他。
難不成他還要再為了一個出軌自己的男人,和第三者扯頭花?
他根本不屑給予關注。
此時聽到苗逸文出聲,沈眠枝才掀起眼皮,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我以為,你至少會有羞恥心,起碼在這種時候當自己聲帶有問題。”
直到這種時候,沈眠枝也保留了自己骨子里的理智和守禮,沒有直白粗俗的罵人。
但這番委婉之下表達的意思,在場的眾人都能聽明白。
——都是別人的出軌對象了,這個時候不自知理虧裝一裝啞巴,怎麼還來替人大度呢?
幾個看熱鬧的富二代沒忍住笑了一聲,又感覺閉嘴當自己是壁畫。苗逸文悻悻然地梗住,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這時候,他的溫柔小意和開放態度,并沒有如愿引起傅裕的共鳴。
傅裕焦躁得要死,聽到苗逸文居然還在拱火,怒斥對方:“你能不能給我閉嘴?沒有你也沒這麼多事。”
罵完之后,傅裕祈求地看著沈眠枝。
“眠枝,你剛才在說氣話對不對?我們小時候關系那麼好,你怎麼會和我分手。”傅裕還想去摟沈眠枝,“我沒有想要背叛你,是那個人主動勾引我的。你別氣了,原諒我好不好?”
“你以為我會對你糾纏不休,為了曾經的那些情誼,忍受你所有的過錯?”
沈眠枝往后退了一步,避開他的動作:“你真的……挺自信的,憑什麼以為我會那樣容忍你呢。”
自信就算了,傅裕的解釋也挺好笑的。沈眠枝想。
是誰主動又或是誰勾引,這都不能改變出軌的事實,本質上,都是傅裕禁不起誘惑。
沈眠枝不喜歡這段時間傅裕的忽冷忽熱,但他更難以忍受,或者說是厭惡的,是對方的不尊重,是對方的背叛。
他確實是有年少形成的依戀和喜歡,他從不否認這一點,他也不否認在前段時間最初與對方有爭執的時候,他甚至還考慮過好好磨合,繼續生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