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擎發出運作的聲響,但傅斂并未開車。等了一會,傅斂探身過來,右手落在沈眠枝肩膀附近。
沈眠枝:“?”
“你的安全帶。”
沈眠枝:“噢……”
因為思緒不太平靜,他居然就這樣直愣愣地坐在副駕駛座上,安全帶也沒系。
沈眠枝在心里譴責自己,怎麼能忘記呢,出行要系安全帶,道路安全是第一。
“我自己來。”他往后縮了一點,制止傅斂的動作。
傅斂自然地收回手:“你要回哪里?”
車內顯示屏發出幽光,角落的時間顯示現在已經接近零點。
學校肯定是不回了,遠不說,宿舍門禁還早就過了。至于回家……太晚了,不知道會不會吵到家里人。
沈眠枝現在也不太想和回傅裕一起住的那個房子。他腦海里劃過自己的幾套房產地址,最后說道:“大哥送我去附近的酒店吧。”
“酒店?”傅斂試探著說,“我在附近有套房,基本沒有住過。”
沈眠枝捧著那杯熱乎乎的奶茶:“嗯?”
“你可以當它是酒店,而且更方便。”
傅斂倒也沒有說謊。他前幾年長期住在國外,這些房子他一年到頭也沒住過幾天。過來接沈眠枝之前,他就讓自己的特助緊急送了部分生活必需品過去,并稍微整理布置了一下。
大晚上還在兢兢業業干活的助理毫無怨言,原因無他,老板給的獎金實在太多了。
沈眠枝沒有立刻回答。他側頭看了看傅斂,只在對方臉上看到認真又坦然的關切。
其實這樣并不合適。
但沈眠枝太疲倦,不想在這時候再去想其他的東西。
他聽見自己說:“好,麻煩大哥了。
”
車型流暢的跑車終于駛入主路。在光線昏暗的車廂里,沈眠枝有些莫名的荒謬感。
在意見不合的爭執之后,他的男朋友還在跟那些所謂的朋友們聚會,特地過來接他的,反而是男朋友他哥。
傅斂察覺出沈眠枝的沉默,隨手打開廣播。隨機的頻道剛好播到晚間新聞。
[……京市氣象發布寒潮預警信號,三天后將迎來第一波寒潮,最低溫降至……]
冬天要到了。
……
傅斂這套房子確實就在附近,十五分鐘后,跑車駛進一個高檔小區。
“等等,我先去門口那個超市買點東西。”沈眠枝慢半拍想起來自己的情況,連忙說。
“已經準備好了。”傅斂已經把車開到了地下停車場,“我帶你上去。”
沈眠枝怔了一下,乖乖跟在傅斂身后,到了對方家里。
這套房子很明顯沒有居住過的痕跡,家具很少,一切看起來都是嶄新的,幾個大袋子堆在客廳,應該就是傅斂臨時準備的東西。
“這里有幾套衣服,還有新的毛巾牙刷。”傅斂拆開包裝,“客房收拾好了,熱水也能用。”
“好。”
沈眠枝抱著一堆衣服,走進給他準備的客房。房間里的裝修風格非常冷淡,但床上的被子是鵝黃色的,和周圍格格不入。
……剛才準備的嗎?
沈眠枝抿抿唇,快速地洗漱完,換上傅斂準備的睡衣。
衣服材質柔軟舒服,沈眠枝對著鏡面,把扣子扣到了最頂端。
客廳里,傅斂坐在沙發上敲擊電腦鍵盤,似乎是在處理工作。
沈眠枝站在不遠處,不知道要不要打擾對方。
不過傅斂已經先一步注意到了沈眠枝,干脆地停下手頭的工作,熄滅屏幕:“怎麼了?”
沈眠枝忽然想到傅斂的心理學學位。他抓著衣擺,說:“大哥,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你說。”
沈眠枝開口道:“人會在短時間內有巨大變化嗎?”
傅斂示意沈眠枝坐下,神色認真了點:“人一直都在變化,無論是生理機能還是心理狀況,都是不斷變化的。但短時間產生巨大變化,通常存在重大事件作為誘因,比如發生事故,喪親等等。”
傅斂的語氣耐心又溫和,語調像極了在開某些講座。
沈眠枝順著他的話繼續問:“如果什麼都沒有發生呢?”
“那只能說明一種可能。”傅斂說。
沈眠枝的身體不自覺往前傾了一些,洗耳恭聽:“什麼?”
傅斂口吻平淡:“那就說明,那個人本性如此,只是此前做了偽裝。”
……
十幾公里外的別墅派對。
這場聚會已經進行到了結尾,眾人在室外吃飽喝足,被冷風吹得受不了,一起回了室內。
這群人多多少少都喝了酒,癱在沙發上坐得橫七豎八。
苗逸文趁著傅裕旁邊還沒坐人,直接坐在了旁邊。
傅裕帶著點醉意看過去:“苗……苗逸文?”
“嗯嗯,是我。”
傅裕興趣缺缺,沒再跟人說話。苗逸文語氣自然地開口:“可惜嫂子回去得太早了,沒怎麼玩盡興。”
傅裕嘖了一聲:“是吧。”
“感覺嫂子好像有點玩不開。”苗逸文又靠近了一點,說,“二少估計忍得比較難受吧。”
不知道是酒精作祟還是因為有人引出了話茬,傅裕看著為他打抱不平的苗逸文,沒忍住說:“是啊,太保守了,不肯親,也不支持婚前性行為。”
“那嫂子的性格確實是比較少見,畢竟都這個年代了。
”
苗逸文的襯衫不知何時滑落了些。他不如沈眠枝漂亮,但很懂得放大優勢,釋放誘惑的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