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型套間里,傅老爺子見門關上,立刻沉下臉,訓斥傅裕:“你看看你今天干了什麼!平時挺機靈聰明的,今天差點丟人現眼。”
當著傅斂的面挨罵,傅裕面子上有些過不去。但他不敢反駁爺爺,只好認錯:“是我的問題,太著急了,下次肯定不會了。”
傅老爺子的臉色還是不太好。
“我會跟他們好好道歉的。爺爺,你別生氣,身體重要。”傅裕順完老爺子的火氣,試探著提議,“我想讓眠枝今晚去咱們那邊住,剛才宴會太多人了,沒來得及說多少話,我想當面哄哄他,爺爺能不能幫我。”
“你小子還算識趣。不過你們還沒結婚……”
“之前眠枝都在咱們家住過很多次了,小時候還一住一星期呢。”
“也行,等會兒我幫你問問。”老人轉身去休息,“大好日子我也不想跟你生氣,小斂,你教教你弟。”
傅老爺子回房間,客廳里剩下兩兄弟。
傅斂想到爺爺的吩咐,掀起眼皮,掃了傅裕一眼:“我以為剛才那種場合,你會有腦子一點。”
傅裕臉上沒有了一貫的爽朗笑容。對上傅斂,他就沒有順心的時候。
“你是不是又想搶風頭。”
“這種風頭有什麼好搶的嗎?”傅斂慢條斯理地說,“我只是覺得,讓男朋友為難挺沒品的,順手幫了他一下。”
傅裕皮笑肉不笑地說:“那謝謝你了。反正眠枝喜歡我,是和我在一起,過段時間就要訂婚。”
傅斂的眼神沉了幾分。
“你不知道吧,眠枝這幾年經常會在我們家住,我們玩得可好了。”
傅斂沒有如他所愿流露出明顯的生氣,只是不置可否地扯扯嘴角:“是嗎。
”
傅裕討了個沒趣,自顧自地走了。
……
宴會結束后,傅老爺子果然熱情挽留沈眠枝。沈眠枝拗不過,跟父母以及姐姐弟弟告別,一起回了傅家的祖宅。
沈眠枝對這里其實很熟悉。
沈家早年就住在傅家隔壁,一直是關系很好的鄰居。雖然沈眠枝的幼年記憶不太全,但對這里的環境并不陌生,中學的時候也時常會被傅裕邀請過來玩。
沈眠枝剛和老爺子以及傅家夫婦道了晚安,就被傅裕拉去了后花園的亭子里。
“眠枝,你今晚是不是不高興了?”
沈眠枝老實點頭:“有一點。裕哥,剛才有很多人,我要是直接找你,很不禮貌的,我不想要這樣。”
明明是在譴責,沈眠枝的嗓音仍是平日里的柔軟。
傅裕一邊觀察著沈眠枝的表情,一邊甜言蜜語地哄:“好了,是我錯了行不行?我就是太高興了沒控制住,我簡直太笨了,這都沒做好。眠枝原諒我吧——不然你打我幾下?”
“我干嘛要打你,裕哥,你別嬉皮笑臉的。”沈眠枝抿著唇,好氣又好笑,心里那點不愉快差不多被哄沒。
看著重新高興起來的沈眠枝,傅裕即便是被罵了也眉飛色舞。
看,這就是從小一起長大培養出來的情感。
他可以輕易地把沈眠枝哄開心,而沈眠枝無論如何都會原諒他,會站到他身邊。
月色朦朧,樹影搖曳,傅裕想,不做些什麼著實是可惜。
他低下頭,誘哄道:“眠枝,親一個好不好?”
沈眠枝有些猶豫。
他們剛在一起的時候,沈眠枝就作為導師的助手,去國外參加了一個交流會。
后面他們各有忙碌,以戀愛關系相處的時間其實不多。
至少還不到沈眠枝心中的可以進行更進一步親密舉動的程度。
或許是父母給他灌輸的觀念影響,沈眠枝很在意這種循序漸進的過程,幾乎到了有些強迫癥的程度。
他確實是個古板又保守的人。
傅裕有些不滿道:“我們都訂婚了。”
“可是,那是因為你提出了呀。”沈眠枝眨了眨眼。
他對傅裕給予信任,堅信他們的未來,也不想對方失望,加上兩家暗示了聯姻的需求,于是答應了訂婚請求。
沈眠枝可以接受名義上的關系變化,并在這樣的關系下慢慢磨合。
傅裕摟著沈眠枝,嘴唇若有若無地貼著他的臉頰:“試一下嘛。”
……
別墅二樓的某個房間。
傅斂站在陽臺,冷著臉看向花園的亭子。
里面有兩個朦朧的人影,互相抱著,從他的視角看過去,他們像是吻在了一起。
那兩人挨得那樣近,連影子都纏綿不休。
那是屬于沈眠枝與另外一個人的情感,而他只是一個外人。
他只是一個站在陰影下,什麼也不能說的配角。
傅斂看了十幾秒,察覺到沈眠枝細微的顫抖,驟然轉身。
不能說,但他可以路過。
……
亭子里,傅裕的動作越發急切,也忘了繼續安撫沈眠枝的情緒。
而沈眠枝很緊張。
這是超出他計劃的事情,也是他從未接觸過的未知領域。
忽然,他們不遠處傳來一道不輕不重的腳步聲,聽那聲音,還是朝著他們的方向來的。
沈眠枝猛地顫了一下,從傅裕懷里掙扎出去。
傅裕看向來人,臉立刻黑了。
他咬牙切齒:“大、哥!”
“你大晚上不睡,來這里干什麼,就為了圍觀你弟弟和他男朋友接吻嗎?”
怎麼可以這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