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之而來的是震耳欲聾的雷鳴。
身后的高樓憑空出現一個巨大的凹陷,大塊大塊的鋼筋水泥垮塌,往地面墜落,大地轟隆隆的震動著。
烈火一往無前,在半空燒出一條火線,司辰的眼眸比火更明亮。
在風的加成下,這一切都發生的極其迅速。連坍塌的水泥塊都還沒來得及落到地上。
司辰舉起了劍。
管理員Z沒有躲開,任由狂風吹散黑霧。
黑霧之下,是宋白的身體,宋白的臉。
司辰的瞳孔鎖緊。
劍尖不可避免的輕顫,但卻沒有發生任何的停頓和偏離,在瞬間捅進了這具身體的心臟。
深黑的血液噴濺,打濕了司辰的手背。
這血是冷的。
管理員Z用宋白的臉,揚起了一個充滿惡意的笑:“好狠的心啊,寶貝……徒弟。”
這不是宋白。
宋白說他被寄生了,并不是在開玩笑。
起碼,在這個過程中,管理員Z已經完成了降維。
它來到了這個世界。如果空間折疊結束,這具身體甚至不會遭到清理。
如果讓管理員Z成功出去,這對所有人而言,都是災難。
它往后退,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臉:“來呀,繼續。”
司辰很憤怒,他的心臟第一次因為憤怒而感到生理性的疼痛。只是下手卻格外的冷靜。
他沒有特意練過劍這種武器,但冷兵器的使用方法總是大同小異。
月白很快在管理員Z的身體上戳出了好幾個血窟窿,順利的讓司辰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管理員Z剛寄居在新身體里,動作并不熟練。他被動地躲閃著,很快,折斷了頸椎骨。
司辰的內心沒有任何喜悅,因為一個宋白死了,霧里又站出來另一個宋白。
管理員Z道:“繼續。”
實戰是最好的老師,他的動作變得靈活了一點。
司辰手里的劍還在滴血,他卻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唇。
路邊,敞開的車里,車載收音機發出了沙啞的電流聲:“都說了,管理員是殺不死的。”
“你還不信……”
這一次,主動進攻的人變成了Z。
他的腳底是稀薄的影子,像是生長的樹枝一樣,朝著司辰的方向蔓延。隨后驟然拔高,一只漆黑的手從地面竄起。
毫無疑問,這是宋白的進攻方式。
司辰在瞬間怒不可遏。他直接撕裂黑影,撲上前,死死掐住了管理員Z的脖子。
管理員深紅的眼眸充滿愉悅:“生氣了?為什麼?因為我不是他?”
司辰的手指緩緩收攏,管理員Z的頸椎被掐出了捏餅干似的脆響。
殺死它寄生的軀體,并不能解決Z。
第三個宋白已經出現,但是司辰卻徹底冷靜下來。
這個Z只有7階左右的水平,然而司辰卻和他打的有來有回。
司辰需要更多的時間去思考。
“這就不行了嗎?”Z的聲音很是刺耳,“一次次殺死自己敬重的老師,這種感覺怎麼樣?喜歡嗎?”
“你很清楚吧,他是為你而死。如果不是去找你,他本來還能活得更久一點。”
司辰把劍狠狠捅向了管理員Z的心臟:“別給自己臉上貼金,你算什麼東西。”
這只是一個用著宋白身體的惡心玩意,甚至出來的都不是宋白的本體。
他們就像是白狗之于管理員Z。只是隨時能舍棄的分身。
烏壓壓的天下起了雨,然而雨水卻并沒有落在司辰的臉上。
司辰抬起了頭。
那個巨大的球已經漂浮在了他的上空,遮天蔽日。
大半個江川都在這個球的籠罩下。而黑球的邊緣,深紅的雨如同瀑布一樣落下。
司辰瞇起了眼:“上面那個球才是你吧,包括不遺余力的激怒我,其實是為了拖延時間?”
管理員Z臉上的笑緩緩停下。
第214章
花元幼兒園。
司淵又長高了一點。剛到幼兒園的時候,他和觀星差不多高,現在已經比觀星高小半個頭。
觀星不會長大,他的身體永遠停在了5歲這一年。
現在他們還像同學,再等幾年,走出去就是兄弟了。
在幼兒園的幾個月時間,司淵已經熟練的掌握了二元一次方程、聯盟語還有簡單的科學知識。
司辰知道大概會格外欣慰。
這全是幼兒園老師栽培的結果。
因為考試不及格就剁一條腿,在這種前提下,司淵學習熱情格外高漲。
由此可見慈母的確多敗兒。要是司辰心狠手辣一點,司淵也不至于拼音學了一年。
司辰只給小淵繳了一學期學費。
按理說司淵現在屬于欠費狀態,但并沒有人把它拿去食堂紅燒。
因為司淵的學費和觀星走到了同一個賬上;面試官壞事做盡,唯一做的好事大概是死前選擇給司淵自動續學費。
他在幼兒園里工作多年,這麼點錢還是有的。
不是為了讓司辰有機會把自己兒子接回去;是為了讓孤獨很多年的觀星有個伴。
時間改變了很多習慣,比如司淵學會了早起六點鐘背單詞,但只有一件事,他從來沒有動搖過;那就是等司辰來接他回家。
觀星一開始會冷嘲熱諷,后來習慣了,也就隨他去了。
心情好的時候,還會搬個小凳子和司淵一起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