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為了防止司辰被菌絲入侵。但是看上去就像是長生淵抱著他的頭啃。
也多虧長生淵分泌出的唾液沒什麼異味,讓司辰覺得心里好受不少。
司辰找到了地上掉的眼珠子,擦了擦,重新裝回了自己的眼眶里。
成為進化者這麼久,天天在泥巴里打滾,他的潔癖已經快被調理好了。
長生淵沒有回去。而是纏繞在了司辰的脖子上,發出了幾聲“吱吱”的叫。
司辰用手電筒照向了蜥蜴的尸體。它幾乎只剩一層皮,其他地方是塞得滿滿當當的菌絲。受傷時不會流血,也感覺不到疼痛。
司辰若有所思:“看來這些菌絲生命體的要害是這種控制神經的母株。”
附著在沈雁行身上的生午,也是同樣的生命體形式。
這只蜥蜴,應該就是從博物館展覽柜里出逃的菌絲生命體。
但這麼多年過去,也不知道有沒有分裂出其他個體。
司辰重新開始燒菌子。長生淵不愿意回司辰身體里去,就纏在他身上,見縫插針地從火焰里拔出幾片烤香菇。
火焰一直燒到了地下室的大門口。
司辰順著樓梯一直走到最底下,樓梯口豁然開朗。走下樓梯,面前是一面五六米高的金屬墻。
司辰舉起手電筒,往墻上照去。金屬大門的邊緣,紅色的菌絲往上攀爬,有些已經枯萎,有些依然鮮活地蠕動著。
手電筒照到了墻壁上的反光材料,一個蛇杖基因的商標就印在大門的正中央。讓司辰這種蛇杖集團的996社畜看著很是親切。
司辰看見了角落里的密碼鎖。
他走過去,輸入了生博士說的密碼。
好在,這一點上生午沒有騙他。
這間地下室應該許久都沒有人打開,啟動時,齒輪轉動的聲音格外明顯,就像是一臺型號老舊的機器,轟隆隆的鳴叫。
地下室門前的燈光在瞬間亮了起來,突然起來的光讓司辰有些不適應地瞇起眼。
這里是生博士的收藏室,首先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個會客廳。沙發上布滿了霉菌,地上的菌絲互相交織著,像是蜘蛛網。
被菌絲覆蓋著的地面和家具都有些褪色。
沙發上坐著一個人。身上長滿了綠色的長毛,看起來已經死去多時。從身型看,大概是一位女性。
除此外,茶幾上還有一封手寫信。
司辰用刀挑開了上面的霉菌,把這封信紙抽了出來。
-您好,歡迎來到地下收藏室。你既然能打開地下室,大概也看見了生博士留下的全息影像。
-他錄入視頻的時候,我就在他旁邊。
-我是蛇杖基因的一名員工,勉強算是CEO?
-他在錄完視頻后,讓我們這些幸存者躲進了地下室。說如果他能活著回來,就打開這扇門。結果你也知道了,博士沒有回來。
-這個地下室有3層,一共容納了400名員工。配備了全自動空氣自凈系統,能收集地表水,食物也有營養膏。雖然味道不好,但起碼滿足了生活所需。這種營養膏是通過收集一些蘑菇做出來的。終于要投胎了,愿下輩子沒有蘑菇。
-因為菌絲人,我們幾乎不老不死。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們身上真菌化的程度正在加深。
-終于,我的一個同事在某天起床時,徹底成為了一堆小蘑菇。
-那應該是在地底的第107年。
-后來,越來越多的同事成為了蘑菇。有杏鮑菇、竹蓀、猴頭菇、茶樹菇、木耳、牛肝菌……雖然都很好吃,但我還是把它們埋了。一想到這是從哪里長出來的,我就惡心的吃不下飯。
-死去的人越來越多,用于消滅真菌的黏菌溶劑的研發也陷入了僵局。
-其實研發這個真的還有意義嗎?全世界僅存的人類,都在這個地下室了,我們還保留了人類的基因庫,以確保世界恢復正常后,能夠通過克隆技術生產出人類。但這個想法變得很多余。畢竟我們的世界完蛋了。
-在后期,有部分職工離開了這里。說想要通過空間折疊的方式,碰碰運氣。興許能到其他世界。我對此尊重祝福。但他們絕對不能再次回到地下室,以免帶回外面的危險菌種。
-基因博物館,這里曾經是人類的希望之地。我們通過菌絲膠囊獲得進化……
-現在,地下是人類留給自己的一片墳場。頭頂的博物館就是墓碑。
-很遺憾,隨著能源儲備越來越少,毀掉的設備越來越多;這個地下室已經不再適合普通人生存。
-我是最后一個幸存者,獨自生存了一千三百年。我不知道活著是為了什麼,或許這就是對渴望“永生”和“進化”的懲罰。
-我終于要死了,我感覺到了,菌子正在我的體內孕育著。
-我給來訪者留了一點禮物。
-看見飲水機旁的保險柜了嗎?密碼和開門密碼一樣。里面有蛇杖基因繁榮時刻留下的一些基因藥和菌絲膠囊,我已經通過溶液祛除了里面的毒性(不過沒有進行過實驗)。
-以及,一瓶也許能消除真菌的黏菌溶液(如果它還沒有失活),但論品質,還是博物館三樓的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