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司辰,把他的靈魂和自己綁在一起。他們會永遠共存。
好在,東方長夜很快抑制住了這種沖動。
他在司辰耳邊咬牙切齒道:“真想把你綁回去草到懷孕。”
司辰的動作頓了頓,回憶起了當初的聊天記錄,臉上笑容無辜又可憐:“那我給哥哥生雙胞胎。”
東方長夜從小到大受的都是精英教育;這種教育讓他從小到大就像是修了無情道一樣封心鎖愛。
家里人把他看管的很好,早早訂下了門當戶對的婚約。偏偏就在荷爾蒙最不受控制的時間段里,他遇到了司辰。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東方長夜看見司辰第一眼就在想,這人長得真舒服,像長在自己心坎上。
而恰好的是,司辰看起來也很喜歡他。
那時候的司辰演技還不夠好,野心和欲望都一覽無遺。但東方長夜覺得沒關系,他明白,自己能走到這一步,不僅因為努力,還因為自己足夠幸運。
司辰的急迫,只是因為他稍有松懈就會回到原本的人生軌跡。
只要足夠喜歡,哪怕連對方身上的缺點,也都是可愛的。
他能理解,他都能理解。
東方長夜是私生子,因為天賦好,被接了回去。
他軍校畢業的當天,妓女出身的母親在ICU里自殺。他選擇離開家族,來到了荒野之上。
理由是想要解除婚約,只有東方長夜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
這里的風血腥而自由。他可以為自己活著。
好多次瀕死,東方長夜想的是,如果死訊傳回去,司辰會不會哭。
掉一次淚也行,好歹有人記得他曾經來過。
他愛他又不愛他。他愛的是司辰的面具,皮囊,自己的幻想和英雄主義。但誰又能說,這不是愛的一種。追求純粹而不附加任何條件的愛,就像是追逐水里的月亮,天上的星星。
他喜歡司辰看上去很愛他的那段日子。
東方長夜走到原本裁判席的位置,撿起地上掉落的懷表。
從能量波動上看,這是一件高維物品。
東方長夜把表丟進司辰的懷里:“拿著。”
這是一塊做工精致的西洋表,指針已經停止走動。表盤就像是布滿碎琉璃的教堂天窗。
哪怕是作為工藝品看,這只表應該也價值不菲。
司辰:“出去以后賣了,可以四六分。你六我四。”
他還是比較有自知之明的。
如果只有司辰自己,肯定沒辦法擊退像素熊,還昧下一塊懷表。
東方長夜回答:“不了,你拿著吧。我沒有公民身份證,這東西在荒野上屬于黑貨,自己用不了只能賤賣。”
對他來說,吃進肚子里的像素熊更有價值。如果不是司辰,這只熊也不會出現。
于是,司辰也沒有勉強,把懷表揣進了自己兜里。
他慢吞吞的走下擂臺,穿上衣服。因為牽動了身上的傷口,眉頭微微蹙起。
東方長夜問:“你有藥嗎?”
“有,”司辰低聲回答,“在房間里。”
他的傷勢看起來有些嚴重,但因為自愈能力強、痛感遲鈍的緣故,并沒有什麼大礙。
但司辰寧愿讓別人誤會。有時候,被輕視是一件好事。
東方長夜跳下擂臺,把一邊用繃帶纏繞著的刀背在身后,道:“我送你回去。”
雖然覺得季楚堯不可能這麼快回來,但司辰還是拒絕了他的提議:“不用,我自己可以。
”
東方長夜皮笑肉不笑地詢問:“怎麼,房間里藏著那個十指相扣的……”
他本來想說“奸夫”,又覺得不太合適,畢竟兩人只是約好了口頭協議,沒訂婚更沒結婚;只好慢吞吞道:“……男的?”
東方長夜看上去,就像是三番五次抓到老公出軌,又舍不得離婚的怨夫。
司辰從善如流地回答:“沒有,怎麼會。我只是擔心這里的保姆機械人有問題。”
他想了想,問:“你腦子里裝的芯片怎麼回事,能取出來嗎?”
快速回避問題的最好方式,是展開一個新問題。
“能,就是會爆。”東方長夜的手搭上了自己的后腦勺,“在這,做手術的時候偷偷裝上的。”
東方長夜也沒見過芯片具體的樣子。
他甚至去偷偷做過CT,想看看是什麼型號,然而腦海里并沒有檢測到金屬芯片的存在。
只有大腦時不時的刺痛和失控在提醒著他:他是一臺處于被操控中的人型兵器。
長生淵在此時突然道:“媽媽,那個,可以吃。”
司辰一愣:“什麼?”
長生淵脆生生地回答:“腦子,里,有蟲蟲!”
司辰的目光落在了東方長夜的臉上。
東方長夜舔了舔自己的尖牙:“什麼眼神,可憐你老公?”
司辰科普:“我們還沒有結婚,不可以這樣叫。”
可能是太久沒裝了,司辰現在的業務有點生疏。沒辦法讓自己羞怯地臉紅。
東方長夜從鼻腔里發出一聲冷哼:“當初大半夜翻學校墻出去約會的時候,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兩人的敘舊被迫中止,因為頭頂的廣播傳來了通知:“現在為您報時:下午五點。請各位在保姆的帶領下,有序回到餐廳吃飯。
”
“今夜,基地可能遭遇天啟智械的襲擊。請各位大人不要擅自離開房門,避免遇到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