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紀真宜猛地又把他摟住了,簡直要把他嵌進身體里去,沒有哭,只是情緒激動導致聲腔哽咽,他搖著頭在謝橋懷里蹭動,“喜歡你,愛你。”
謝橋好久都沒有動。
紀真宜聽得到他紊亂的心跳聲,“我們以后一起拍好多好多照片好不好?”
謝橋立得筆直,聲線澀啞,“我就喜歡那張。”
紀真宜抬頭看他,沁水的眼睛笑盈盈的,“那張第一喜歡,那還可以有第二喜歡,第三喜歡的呀,我想跟你合照嘛。求求小橋了,就配合我一下吧?不會耽誤你很多時間的,好不好?”
謝橋冷著臉,矜持地考慮良久,紆尊降貴地應,“隨便你……”
紀真宜幾乎不敢想這些年,謝橋是怎麼過的,像有毒蜂在他心上蟄,想想都疼。
19歲,21歲,22歲,23歲、24歲的謝橋,他都沒有見過,是什麼樣子的呢?
謝橋出國后,他去過謝橋家里兩次,一次是花園洋房,一次是湖邊別墅,不止沒見到謝橋連他家里人都沒見著。
錯過這麼多年總覺得遺憾,可是如果沒有這些年他怎麼敢坦坦蕩蕩用全副真心去回應謝橋呢?
很多東西他只能眼睜睜看著失去,可又有些東西在他不知不覺中一直擁有。
他不知道以自己這種糟糕的性格和一到關鍵時候就犯蠢的性子,怎樣才能讓謝橋覺得他真的在認真,他剃光頭是警醒自己,要對謝橋更寶愛一點,更珍重一點,要捧到天上去。
看流星雨的前一天,兩人一起去逛超市,紀真宜列了很長的清單,推著車滿超市地找啊轉。
謝橋站在奶制品區,看著不遠處的紀真宜,暗忖許久還是把旺仔牛奶放了回去,換成了一瓶比較成熟的奶。
結賬的時候推車里卻裝著一箱,紀真宜說,“旺仔在做活動呢,貪便宜就買了,謝總幫我一起喝好不好?”
周四當天紀真宜先去銀行接到謝橋下班,回去換洗了一身才再出的門。
謝橋今天沒有穿西裝,也沒有穿運動服,他穿一件秋款的套頭毛衣,搭了條牛仔褲,干凈清俊得像個還沒出校門的學生。
天氣預報說今晚晴朗無風,他們開車去光污染少且空氣質量好的郊外矮山,田心和他女朋友小果也去。
但并不同行,田心接了這條新聞,他先去天文臺做了采訪,另要為自媒體做一期「邊看流星雨邊吃叫花雞是怎樣一種體驗」的視頻,所以早他們一步到了。
紀真宜在車上時說希望今天流星多一點,他想和謝橋一起躺在草坡上看。
謝橋說,獵戶座流星雨是哈雷彗星的產物,流量很穩定,找準輻射點就好。
他們到的時候,田心的叫花雞都埋好了,顯然這個矮山是視野極佳的觀星點,他們一路見到不少人。
小果在那搖著手等他們,她是個漂亮女孩,年紀要比田心小一歲,穿一條過膝的百褶裙,笑起來很溫婉,謝橋和他們簡略地問了好。
瘦猴天生對謝橋有些發憷,他自認是「魚目混珠」四個大字刻在了他的靈魂深處,一看見一中明珠自己就膽怯了。
小果對紀真宜的發型好笑又好奇,“你真的剃了個光頭,干嘛這樣?”
他還沒回答,謝橋先冷聲答了,“形式主義。”
紀真宜笑了,“沒錯……”
謝橋長相過于出眾,氣質又冷,看著特別不近人,站在面前就有了距離感。
小果見他第一眼自然是十足驚艷的,修頎清貴的大帥哥,漸漸就有些虛了,他眉間一褶她都覺得自己被厭惡了,他太干凈襯得身邊人都像亂哄哄的蒼蠅。
但紀真宜一點也不怕他,嘰嘰喳喳一直和他講話,他也應得少,意興闌珊的樣子,像是被強迫來的。
小果看著,心里想紀真宜怎麼找了這麼個男朋友,冷冰冰的,看起來一點也不喜歡他的樣子。
紀真宜和田心一起搭帳篷,這是個租來的大帳篷,搭起來比較麻煩,他沒讓謝橋動手,又怕謝橋覺得無聊,一直和他講話。
帳篷搭到一半,小果被蚊子叮了一口,田心給她抹花露水,紀真宜調侃說,真是郎情妾意,鶼鰈情深啊。
話還熱著,謝橋就被叮了,他挽起袖子,把起了一個小紅包的手臂伸到紀真宜面前,“蚊子咬我。”
剛才說風涼話的那個仿佛又不是紀真宜了,他一把將田心手里的花露水奪過來給謝橋抹了。
“對了,驅蚊手環忘了給你戴上。”他把驅蚊手環翻出來,扣戴在謝橋手腕上,“沒事的,再也不會咬了。”
秋天的山蚊子咬人格外毒,原本只是個小紅包,漸漸圓擴紅了一片,紀真宜抬頭問他,“小橋還癢不癢啊?”
“癢。”
“那我給你吹一吹。”他托起謝橋那條小臂,輕輕吹那個被咬后的包。
謝橋很受用,“再吹,涼涼的。”
紀真宜于是又給他吹一吹,噙著笑看他,“六神嘛,很舒服吧。”
瘦猴和小果全程旁望,滿口嘖嘖嘖,“你可真行啊紀真宜,又抹花露水又戴驅蚊手環還吹一吹,你也好意思說我,簡直一千步笑一步。
”
紀真宜也不和他吵,他看天快全沉下來了,把SONYa7r3拿給瘦猴,叫他幫他們拍一張合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