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封肆漫不經心地說,“全約年薪七十萬,美金。”
老機長“嘶”了聲:“竟然真有這麼高?那你怎麼想不開,跑回國內來了?”
封肆笑了笑:“誰知道,可能我無聊吧。”
客艙內,兩位空姐給前艙客人送完點心飲料,朝后方的臥室看了看,猶豫要不要過去敲門。
劉捷提醒她們:“陸總說要休息,不想吃東西,不用去打擾他。”
她倆這才算了,回去前面備餐室泡了兩杯咖啡,林玲去把咖啡送進駕駛艙。
接過咖啡時,封肆忽然問了句:“陸總吃的什麼?”
林玲笑著眨了眨眼:“封機長,你想打聽老板的喜好嗎?我似乎不好告訴你吧?”
封肆偏頭,往她身側稍稍湊近了些,輕嗅了一下,笑道:“愛馬仕橘彩星光,挺甜的,很適合你。”
林玲微微紅了臉,沒想到會被封肆說中自己用的香水款式,她嗔怪地睨了封肆一眼,丟出句“陸總休息了,什麼都沒吃”,轉身出去了駕駛艙。
老機長嘖嘖稱奇:“林玲那小丫頭在別人面前可沒這麼好說話,還是你會哄人,不過你倒也不用刻意去打聽陸總喜好想著投其所好什麼的,陸總那不興這一套,還不如直接點說,成就成,不成再找下家就是。”
封肆慢慢喝著咖啡,輕聲笑:“不努力試試怎麼知道。”
后艙的臥室內,陸璟深靠著沙發看書,半天才翻過一頁,什麼都沒看進去。
腦中不時浮起剛才在艙門邊,目不轉睛盯著他的那雙黑深眼眸。
幾分鐘后,他仿佛自暴自棄一般扔掉書躺下,手臂橫過眼睛,強迫自己放空思緒。
飛機準備降落時,陸璟深從臥室里出來,坐下他拿起平板想看會兒文件,封肆的簡歷卻又跳了出來。
陸璟深手指一頓,往下拉去。
封肆十六歲入英國的皇家空軍學院學飛,畢業后在英國做了三年空軍,二十二歲就選擇了提前退役,之后這七年一直在給人開公務機、私人飛機,且不斷跳槽,歐洲、美洲、澳洲、東亞、南亞,甚至中東,他每次簽的都是短約,半年一年換一個地方,從不在一處久待。
陸璟深不禁蹙眉,一旁的劉捷見狀說:“聽說他飛行技術不錯,就是看著不定性,怕干一段又不干了,到時候換人又是個麻煩事,我要不再看看吧,不行就另外再請人算了。”
陸璟深將簡歷頁面拖回最上方,如之前那樣盯著那張照片,沒有出聲。
劉捷心中那種隱約的奇怪感更甚,很明智地沒多問。
到最后陸璟深也沒有表態,到底要不要這個人。
十一點半,飛機落地滬市機場。
下機走了一段,陸璟深忽然頓住腳步,跟劉捷說:“我落了東西在飛機上。”
劉捷趕緊問是什麼,說幫他回去拿。
“不用了,我自己去,你跟其他人先出去,去外面等。”打發了人,陸璟深轉身回去飛機上。
空姐她們正在客艙內做收拾打掃,看到陸璟深回來有些驚訝:“陸總您是落了什麼東西嗎?要不要我們幫您找?”
陸璟深問:“你們進去了臥室里?”
“還沒有,”林玲回答他,“等這邊收拾好了,就進去里面打掃。”
“晚點再進去。”陸璟深吩咐完,獨自走進了臥室。
他落了一根黑色的皮手繩在臥室沙發里,皮手繩他戴了七年,壓在幾百萬的腕表下方,早已磨損、破舊不堪,沒什麼特別的意義,戴習慣了就一直戴著而已。
剛才心神不寧時他把手繩取下來了,后來就忘了再戴上,下飛機時才想起來。
“陸總還沒走啊?”
封肆的聲音不期然地在身后響起,陸璟深快速將手繩收進褲兜里,回身看向他。
倚在門邊的男人似笑非笑,這一次他沒有戴帽子,鬢角很短,短發利落,直視陸璟深的目光像別有深意。
陸璟深移開眼,避開了他的視線。
出門時封肆一手將他擋住。
陸璟深停下腳步,封肆腦袋偏了偏,目光睨過來,落在他臉上,近乎露骨地打量他。
樣貌英俊卻冷如冰霜,與封肆記憶里的人大不一樣。
唯有那微微上揚的眼尾收斂了眉目間的凌厲,勾出一抹欲語還休的意味,昭示著他就是封肆記憶里的那個人。
封肆身體微微前傾,貼近陸璟深,壓低了聲音:“陸總,你沒話跟我說嗎?”
陸璟深瞥一眼前方,空姐她們還在前艙做整理,被隔板擋住了視線,看不到他們這邊的狀況。
他眼神平靜、語氣鎮定:“你如果想在我這里求職,去跟我的秘書談。”
只有這一句。
一聲嗤笑落近他耳邊。
“原來你聽得懂中文,也會說中文啊?”
第2章 你怕了
封肆譏諷帶笑的聲音鉆進耳朵里,陸璟深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
“讓開。”
不帶任何情緒的兩個字。
封肆盯著他冷漠平淡的眼睛,僵持了片刻,收回手。
陸璟深大步而去。
劉捷還在飛機下面等,看到陸璟深下來告訴他分公司接機的車子剛到了:“他們問老大你是先回酒店還是去吃飯,另外崇盛那邊的人已經敲定了見面的時間和地點,他們老總請老大你明天中午去遠山山莊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