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比眼前那位同學甲,他都已經吐了半天舌頭了,但離曉果給出的答案還是有差距,于是對方一邊急得撓頭,一邊不高興地對米老師告狀。
“阮曉果他……不對不對!”
曉果有點委屈:“我……沒有,說錯。”
同學甲不同意:“你猜的是西瓜,西瓜又不會動!”
“西瓜,就是,會動的。”在他的大嗓門下,曉果的辯駁顯得有些微弱,但是他十分堅持,“也會……吐舌頭的,耳朵還會……這樣……這樣的。”曉果拉著自己的耳朵前前后后的動給大家看,認真地表示自己沒有吹牛。
米老師一看就明白了,他對那位同學甲補充解釋:“你做的動作是狗,曉果同學家的狗名字就叫西瓜,所以大家都沒錯。”
說完又問曉果:“是什麼狗啊?”
曉果并不知道,只能仔細地描西瓜的威風凜凜:“西瓜是,羅域送給我的……它跑的好快,可以把我,拉得飛起來……”
“哇,那麼厲害啊。”
米老師滿臉向往,差點就要和對方聊起來了,好在他還記得現在是上課。拍拍兩邊同學的肩膀以茲鼓勵,準備換下一批同學時,米老師的目光卻忽然落到了曉果的后脖子處,只見那白白細細的皮膚上躺了一塊明晃晃的紅斑,指甲蓋大小,很像蟲子咬的,但米老師憑著某些經驗一看,表情卻立刻沉了下來。
作為一名“天使之家”的老社工,曉果前后的情況他多少知道一點,對方身邊此刻的監護人十分年輕,且各方面都條件不菲。這本就非比尋常,只不過曉果看似被照顧得很好,米老師便沒多懷疑人家,可現在看來……難道有問題?
結束了余下的課程,米老師朝曉果的位子走去,和藹地問道:“……你現在是要回家嗎?”
曉果仔仔細細地把桌上的書堆成一摞,要每本書都放得非常整齊才抱在懷里:“嗯,回家啦。”
“誰來接你啊?”
“方老師,來接我。”曉果還記得羅域跟他說的話。
米老師想了想:“我們可以一起走嗎?我想……去你家做一個家訪。”一個課外輔導學校的破老師做個屁的家訪,但米老師就是這麼特立獨行,他要見見那個監護人,且刻不容緩。畢竟作為一個社工,當非民事行為者遇上這類的事,多點心眼總是沒錯的。
曉果沒想那麼多,只以為米老師要去自己家里作客,當然一百萬個歡迎。可是等他先一步上車將這個消息傳達給方璽后,卻沒有得到方璽的贊同。
方老師道:“我們現在不回家,羅先生說要帶你去個地方。”說完,也不看車后跟出來的人,直接吩咐開車。
米老師不能一起曉果當然覺得可惜,但是羅域的話可以牽動他一切的情緒。
“去玩!”曉果立刻開心起來。
方璽拿出從家里帶的點心給曉果墊肚子,車子開出了一路,方老師卻在后視鏡里看見有人竟然一直隨在車后面一起跑?!
方老師一怔,讓司機加足馬力。
一條街、兩條街,不知是市中心人流多車速慢的關系,還是某些人的粘性天賦異稟,總之足足用了七八條街才把對方的身影徹底抹殺。
方老師半晌回神,問曉果:“你們這位老師是教什麼的?”
“嗯?”毫無所覺的曉果吃著滿嘴的紅豆餅面露疑惑。
一旁的司機老李忍不住道:“大概教馬拉松的吧……”
方老師:“……”
在等人來的那段時間里,羅域又把度假村內其他的片區都意思意思地逛了一圈,待一大伙人都回到原地后,不遠處也行來了一輛車。
車在面前停下,前座先下來一人,然后繞到后方去開門。門一打開,便從里面蹦跶出一個身影,跟只小兔子似的,在大家還沒看清具體模樣的情況下就直接朝羅域的身上跳去,然后被張開手一把接住了。
在幾方合作伙伴看來,到今年為止,擎朗集團在國內的五星連鎖酒店已經快達到三十家了,這樣一個大企業的老板,又那麼年輕,誰都不會相信他是個好相與的角色,更何況還有那些真真假假有關于羅域性格的傳言在外,哪怕從方才起,他都一直面帶微笑,一派和煦的和大家聊天說話,沒有架子,也沒有異議,但在場的眾人卻并不會因此就松緩下來,反而更覺七上八下,摸不透羅域的心思。
可是就在那車里的人出現的一瞬間,羅域戴在臉上的那張面具卻好像揭了下來,他的笑容真實,眼神也充滿溫度,絲毫不顧及周圍有那麼多雙探究的眼睛,抱著懷里的人溫柔地拍了拍才放開。
于是大家伙這才看清,面前是一個身高腿長的少年。而對擎朗幾位高管來說,上回開大會時雖只見過一面,但對這位小祖宗,他們怕是終身難忘了,眼下又見面,那心里的感覺之復雜,一時難以贅述。
“吃過什麼東西了?”羅域拿出手帕擦去曉果嘴邊的碎屑輕輕地問。
“餅!圓圓的,餅!”曉果說,又把手攏成一個圈給羅域看。
一旁的方老師仔細匯報:“上車吃了一個,下車前又吃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