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域走得是后門的員工通道,盡管如此,那遠遠透出的五光十色還是讓從未涉足過此類的區域的曉果看得目瞪口呆。
好多地方在發光……
啊,墻上有小魚。
地上為什麼會動呢?
曉果的表情又驚愕又茫然,要不是有羅域牽著,估計走兩步就要摔倒了。
可是與他那被深深吸引的狀態相比,羅域的眉間卻有一道褶皺。
“芷光”的分類特別細化甚至多元,面向的客戶也相對高端,可這樣的娛樂場所多多少少總比外頭的地方復雜多了。可是現下呢?周圍一片空蕩,空氣也清新透亮,大部分的區域都靜謐得簡直能直接掛上畫作開藝術展了。
“這是做什麼?”羅域問瞿峰,“不用做生意了?”
瞿峰頓了下沒說話,兩旁人也不吱聲。
就算被羅域訓,他們也只能這樣干,老板現在的狀況他們多少了解些,羅域需要在干凈的地方靜養,那種煙味香水味哪里聞得了,萬一出意外怎麼辦?所以一得到方璽發來的消息,他們硬是在有限的時間里把燈紅酒綠的空間掃出了一片清明,門窗全通風,今晚羅域沒走前誰都不能碰煙,抓到包間有吸的客人直接叉出去。
“學到一招,下回遇上不歡迎的人來家里,我們也這樣試試。”羅域側過臉笑著對方璽道。
“老、老板,冤枉啊……”一旁的瘦高個兒忍不住囁嚅了聲。
而這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上回陪著方璽一道去給曉果拿東西的阿平,而瞿峰的另一頭站著的,不是阿光又是誰。
羅域涼涼地看了對方一眼,阿平立時閉嘴。
瞿峰只是笑了笑,他知道羅域只是隨口一說,他要真氣了,場面絕不會是這樣。
羅域只是來看看的,沒打算檢閱員工,瞿峰給他開了一間大包間,他便讓其他沒活兒的人都散了,當提前放假。方璽也隨著瞿峰離開去放松放松。
羅域給曉果點了些他會愛吃的餐食,自己只要了份粥,結果送來的時候,廚房特意為他又做了好幾樣清淡適宜的小菜。
超大包間內還帶KTV和游戲機,游戲最簡單的就是打地鼠,吃了飯,羅域讓人把游戲打開給曉果玩。
曉果拿著大大的錘子,盡管他已經十分專注了,可是遲鈍的反應能力依然讓他連續很多局都打不中一只地鼠。
曉果臉上的表情漸漸垮了下來。
羅域卻只是撐著下巴,靠著笑看曉果那費力的模樣,并沒有施以援手的意思。直到曉果鼓著嘴巴急得氣都喘不勻了,羅域才慢慢取下另一只錘子“當”得砸在了地鼠的腦袋上。
——1分!
“啊啊,打到,打到啦!”曉果好開心,是不是自己親手打到的似乎并不重要。
羅域又替他砸了好幾下,眼瞧著分數一點點上漲,曉果簡直樂不可支,不過這到底也是個體力活,沒多時羅域便有些累了。
此刻瞿峰敲門進來笑說樓下的杭先生喝得太High,醉到從欄桿邊翻了下去。
羅域想了想,還是起身去看看他死沒死。羅域讓曉果好好待著別亂跑,自己拄著手杖下了樓。到了那兒就發現這伙精英玩起來也是夠嗆,癱的癱,倒得倒,欄桿很矮,杭巖砸在了地毯上,還在那兒迷糊地跟人要酒。
羅域停在十步遠的距離外看了一會兒,跟瞿峰道:“沒咽氣之前不用再告訴我了。”
瞿峰笑了:“那杭先生的酒……”
“給他們上,”羅域說,“他死了一會兒自己會活的。”
丟下這句話,羅域便又回了頭。
而被留在包間的曉果本打算謹遵羅域的吩咐,可不知是不是剛才果汁喝多了,他忽然很想去廁所。像此類的特殊群體,自控力差,忍耐力差,前者曉果已經學習得非常好,后者對他來說難度卻太大了。曉果根本憋不住,他也不知道房間內自帶洗手間,在位子上扭了一會兒后實在顧不上羅域的叮囑,拉開大門走了出去。
好在羅域早就長了心眼讓其他人盯著這個房間,阿平探頭一看包間門半開而里頭空無一人時,立刻順著曉果的后頭追了上去,成功在半道上攔截住了對方。
可是看著曉果那不停邁動的小碎步,阿平只能臨近找了個洗手間先讓他解決。
曉果噓噓完后,在水槽邊認真地洗手,忽然兩個女人抓住了他。
她們其實已經打量曉果好半天了,此時一把拉住人越湊越近。
“真的是你啊……你竟然一點都沒變,阿芬……阿芬你快來看啊……我沒認錯人……”
她這麼一叫,將另一頭的女人也喊來了,女人圍著曉果也是一通猛瞧,最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啊,對對對對……就是他,我們剛還說到呢。讓我想想,他叫什麼來著,暖……暖什麼……太久沒見,我忘了……”
她們這樣莫名其妙的舉動自然把曉果嚇到了。外面的阿平聽著動靜急忙進去將人分開。
“哎哎哎,女士們女士們,你們喝醉啦。不要認錯人,你們是3號包間的對不對?我讓服務生送你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