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聽。”夙星瞳低低的笑起來,“以后能不能天天對我說一句。”
“別鬧了。”明史立即推開他,大步朝前走。
夙星瞳緊緊跟上來,一雙手像是長在明史身上一樣,不停地扒拉。
傍晚時分,夙興義在床上不安的蠕動著,接連數日,夜夜有刺客侵入他的府邸,正如夙星瞳所言,他所掌控的人力完全不足,那些被雇來的人沒撐多久,便死了個一干二凈,他不得不送走夙高荷,求助于夙星瞳。
住在臥龍殿中,果然清凈不少,就是不知道那夙星瞳的近侍能保護他多久…
想到這兒,夙興義不禁嘆了口氣。
就在這時,幾道氣息躲過侍衛的監視,來到臥龍殿之上,夙興義沒有半分察覺,正看著窗外的月亮思考人生,那一名刺客正要俯沖下來時,身后忽然出現一人。
“影四。”
“影八?”影四回過頭,立即停下動作,“怎麼,這人是你的目標嗎?”
“他是我的保護對象。”明史如實道。
“有個位高權重的皇室花了大價錢要取他的人頭,我可不能違背暗影宗規則。”影四站起身來,有些無奈。
“你無需聽從那人的指令。”明史想了想,直接開口詢問,“你知道當初給我下任務的人是誰嗎?”
“宗內有規定,不得透露信息。”影四散漫的說。
“他與給你下任務的人是否為同一人?”明史換了一種說法。
“是的。”影四立即點頭,見明史陷入思考,不禁有些好奇,“有什麼問題嗎?”
“宗主的消失正與他有關。”明史沉聲道。
“一個女人怎麼可能影響宗主。”影四下意識的反駁,反應過來時自己已經露底了。
“殷惜水,是她嗎?”明史十分敏銳。
“……”影四沉默了一陣,最后讓步了,“準確來說,是以她的名義,我們沒有見到本人。”
明史幾乎可以確定,一直以來謀害夙星瞳的人就是幕后主使。
只不過夙星瞳現在才獲得與他抗衡的力量。
若他當時沒能堅守陣地,恐怕早已讓他得逞…
“影八,你說此人與宗主相關,是真的嗎?”影四有些懷疑。
暗影宗內本沒有信任一說,所有人都保持距離,而這幾年變化太大,影四也嘗試著改變,逐漸與他人聯系了。
“是的。”明史篤定道,“元龍國最后殘留的魔力消失,宗主便能回歸。”
“……”影四不禁皺起眉來。
最后,他在多年對明史累積的信任上做出了選擇,影四收起了武器,轉身離開了。
明史望著他的背影消失,低頭向房里看了一眼,只見夙興義睡得正香,完全沒有感覺到自己曾命懸一線。
殷惜水的拜訪很快到來,當日,她邀請夙星瞳前往殿中,沒聊幾句便遣散了侍女。
“星瞳,還記得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嗎?”殷惜水身著一襲華服,臉上卻沒有任何裝飾,顯得有些疲憊。
“記得。”夙星瞳深深望著她,“那年我剛五歲。”
“你母親性子與我不同,是個很倔的人。”提及夙星瞳的生母,殷惜水微微紅了眼。
“……”夙星瞳見狀,輕聲讓明史出去等待。
明史剛一出門,殷惜水的眼淚便流出,歉疚的看著夙星瞳。
“星瞳,對不起,當我在知道要發生的那一刻,就該告訴你的父母。”
“為什麼不那樣做呢。”夙星瞳垂下眼眸,他高挺的鼻梁遮住一些光線,使人看不清眉眼。
“對不起…”殷惜水重復著無意義的話,身體劇烈的顫抖。
夙星瞳沉默的看著她,像是要緩解什麼似的,拿起杯子便要啜一口茶。
“星瞳,不要喝!”
殷惜水突然一把撲過來,卻被夙星瞳攔住了。
“我知道你為何要道歉。”夙星瞳將茶水一飲而盡,面無表情的說,“杯中有毒,對嗎?”
“你既然知道,為什麼…”殷惜水震驚的睜大雙眼。
“因多年煉丹嘗試材料,我的身體早已有了抗毒性,其他四國最烈的藥材我都能抗的住,這一點又算得了什麼。”夙星瞳一把甩開杯子。
殷惜水瞬間失去了所有力氣,癱坐在椅子上,夙星瞳冷冷看著她,正欲開口時,殷惜水身形不穩,重重的摔倒在地。
夙星瞳立即迎上前,環住殷惜水的肩將她托在懷中。
“姨媽?”
“我以為…你已經不認我了。”殷惜水露出一絲蒼白的笑。
“你服了毒。”夙星瞳指尖一點,取出丹藥便要送入殷惜水口中。
“已經晚了。”殷惜水嘴角溢出大量的鮮血,顯然傷及肺腑。
“為什麼要這樣做?”夙星瞳的手指不禁捏緊,眸中滿是動搖。
“當得知你恢復男身的消息時,我便做好準備了。”殷惜水的聲音越來越輕,瞳孔難以聚焦,“我已無顏面見你。”
“我會照顧好表姐和她的孩子。”夙星瞳的呼吸有些重。
“還有一事,足以解開你與夙清之間的誤會。”殷惜水用盡最后的力氣,道出了真相,“夙白月那日返回宮,是由夙高荷帶路的。”
夙星瞳眼眸一暗,殷惜水在交代完后,便真正的離開人世,明史察覺到她的氣息消失,立即趕進門中,卻見到夙星瞳橫抱著殷惜水的尸體。
“是該做個了斷了。”
夙星瞳斂下所有情緒,壓抑的怒火仿佛要噴涌而出。
當日,國后身亡一事傳出,最大的嫌疑便落在夙星瞳身上,因他是國后死前所見的最后一人,奈何身份擺在眼前,許多人不敢出聲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