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苦苦哀求著,兩行清淚從他眼角落下,盡數滴在地板上。
“我與他幼時常常在一起玩耍,再清楚不過他的性格。”夙星瞳給管家吃了顆定心丸。
“這樣就好、這樣就好。”管家抹了抹眼淚,開始為夙星瞳帶路。
而當夙星瞳和明史見到夙清時,他正跪在靈堂前,管家顫抖著行禮,泣不成聲的開口通報。
“少爺,二殿下來了。”
夙清聞言,立即轉過身來,他雙眼紅腫,眼球中有許多血絲,看上去像是幾夜未睡。
但他見到恢復男身的夙星瞳,態度卻十分疏離。
“你來做什麼?”
“聽聞家父一事,前來吊唁。”夙星瞳揮手示意,明史立即將花圈等物放在一旁。
“你覺得,我稀罕你這點面子嗎?!”夙清不可抑制的激動了,他直直起身,竟然沖向夙星瞳,將他一把推入花圈中。
花圈與布置的物品皆被二人撞的凌亂,許多白絮從空中飄下,落在他們身上,仿佛下了一場大雪。
“少爺!”管家想要上前阻攔,明史比他更快一步,直直插入二人之間。
“想殺掉我嗎?”夙清見了明史,并不覺得懼怕,反而高舉頭顱,“你來啊!”
“適可而止。”明史沒有情緒上的變動,聲音依舊沉穩,“殿下是來幫助你的。”
“你們能幫我什麼?”
夙清有些癲狂,抓著夙星瞳衣物的手沒有松開,反倒更緊了。
“他恢復身份趕過來,無非是向我展示自己得到的榮耀!”
話音剛落,夙星瞳身上所傳來的血脈之力瞬間籠罩整間屋子,夙清被迫收起動作,只能站在原地,夙星瞳整理衣領,望著他淡淡道。
“榮耀和血脈是驅使前進的動力,它們藏在骨子里,不是用來供人展覽的物品,相較之下,個人能力比地位更重要。
”
“……”夙清聞言,只是緊咬著嘴唇。
“夙清,我是來吊唁的,對于你父親的遭遇,我深有同感。”夙星瞳像是在提醒夙清一般,“但是現在,你該冷靜下來。”
“他死的不明不白,你叫我如何冷靜!”夙清仍有些激動。
“難道你不想找出真兇嗎?”夙星瞳開始他所擅長的游說,“那晚究竟發生了什麼?”
“……”夙清被轉移注意力,深深吸了口氣回憶當時的場景,“當我見到父親時,他已經入棺了,按照元龍國的習俗,入棺之人不得受人觸碰,我替他整理衣物時,卻發現他被布料遮蓋的地方滿是烏黑。”
“烏黑?”夙星瞳皺起眉來。
明史一下子聯想到魔主所操縱的黑色粒子,在很久以前,他在夢中見到的魔物便是用這種手法攻擊的。
“我親眼所見,那烏黑的東西還在蠕動,是十分細小的粒子。”夙清有些痛苦,不忍落下幾行淚。
“這可否為魔主的攻擊?”夙星瞳不禁猜測道。
“魔主已被驅逐大陸,這是魔魘的攻擊。”明史立即出口。
“魔魘,那是什麼?”夙清皺起眉。
明史將第一次夢中所見魔魘的經過一一訴說,如若它手中掌握了稱量個人與魔主交易的天秤,那麼,他的等級將比魔主要更高。
“在南云國的地下魔宮,有一個足以俯瞰所有建筑的座位,凌駕于四名魔主之上,便是為它準備的嗎。”夙星瞳喃喃道。
“這是什麼意思,我父親是被魔物殺死的?”夙清更覺得此事撲朔迷離,“不是說魔主已被消滅了!”
“魔主臨死前曾說過,還有力量未清除,它們有返回的機會。”明史從夙清身上窺到了尋找魔魘的希望,便追問起來,“你父親可有留下什麼線索?”
“他在進宮前,留下了一本名冊讓我保管。
”夙清此刻已平復情緒,便帶領夙星瞳去了書房。
“少爺他沒事吧?”管家終于能跟上來,不禁抓著明史的衣袖詢問。
“殿下知曉夙少爺多日勞累,你們辛苦了。”明史反握住管家削瘦的手臂,輕聲安撫。
老管家聞言,頓時松了口氣,看他們三人進了書房便在外等候。
夙清破除自己設下的禁制,將那遺物取出,三人圍上前查看,不一會兒便發現了其中端倪。
“這本雖是記載朝中家譜,父親標記的人名卻都來自夙莫霆與夙興義之手…”夙清翻到最后一頁,又有些疑惑,“鄭文是國后從前的侍衛,為何也要圈起來?”
“伯父從前對我照顧有加,即便在我離開元龍國后,也曾暗中援助我…”夙星瞳望著名冊,忽然想起來什麼,“你父親進宮前,可曾囑咐過什麼?”
“他是有交代,看上去心情不大好。”夙清被多日的悲傷蒙蔽雙眼,此刻終于有了理智,認真分析起前因后果來,“父親讓我私下將名冊親自交予你手。”
“!”夙星瞳瞳孔微縮,手下的力氣不禁大了許多,竟掰下書桌一角。
“夙星瞳,有什麼問題?”明史見他情緒發生變化,有些急促。
“沒什麼…”夙星瞳將名冊收下,似乎在壓抑什麼,“你們不要牽扯此事為好,夙清,今日便到此為止,若有其他人來問,便說我來吊唁,你將我打了一頓。”
“?”夙清對著番話半信半疑,最后應下來。
“我出去透透氣。”夙星瞳臉上沒什麼表情,將門打開離去。
“他這是怎麼了…跟以前一樣,性格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