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賬外有人彈了彈簾子。
“殿下,是我。”明史的聲音從外傳入。
“進來吧。”夙星瞳強忍不適,從墊上坐起來。
只見明史穩步走入賬內,他步伐平穩,一點都看不出在賬外站了一夜。
“殿下,你醒了。”他的聲音猶如微風細雨,乍聽是冷漠,細細念下來卻有幾分溫柔在里面。
夙星瞳不禁看著他動作,只見明史將溫熱的水遞到他跟前,像是完成任務一般的開口。
“請用水。”
夙星瞳接過后,直當場喝下肚,明史很快為他續上幾杯,待稍喉中渴意有緩解之后,才放下被子。
“賬外有沒有可疑的人?”他出聲問道。
“沒有。”明史搖搖頭,又保持一定距離站到了邊上。
夙星瞳看著他一本正經的樣子,不禁回憶起前些日他主動來求助的模樣,心中便起了逗弄的意思。
“明史,你過來一下。”
明史聞言,立即走上前,夙星瞳唇角微勾,當著他的面一把掀開被子,后放軟了聲音說。
“昨夜喝醉了走路崴到腳,疼。”
此言一出,明史果然身體僵硬,不知該作何為好,夙星瞳看著他的反應,憋著笑說。
“你愣著干嘛,還不快幫我揉腳。”
“是。”明史緩過神來,蹲下身伸手按在夙星瞳赤果的腳上。
雖然平時外出著裝以女裝形象示人,可某些細節卻是騙不了人的,比如這對穿大碼的腳,一看就不是女子該有的。
夙星瞳瞇起眼,緊盯著明史,緩緩開口道。
“明史,你看我的腳,是不是有些大了?”
“……”
明史開始仔細觀察,夙星瞳偷笑著岔開腿,明史手下一頓,視線似乎要停滯了,很快,他發覺自己一直看著不妥,干脆挪開眼說。
“是挺大的。”
“哦…是嗎。”夙星瞳抿了抿唇,聲音中帶上幾分笑意,“那你為什麼要看著墻,難不成是我的腳太丑了嗎?”
“不是,只是一直看著殿下,不合禮數。”明史的手還在動,眼睛卻轉了個方向,說什麼都不看夙星瞳。
“既然不合禮數,我讓你來幫我揉腳,豈不是大不敬?”夙星瞳又將衣擺往上撩了一些,撩撥的說,“你不想揉揉腿嗎?”
此言一出,明史渾身僵硬,他默默的收回手,起身背對著夙星瞳,半晌后,他猶豫的聲音再度響起。
“殿下,請你穿好衣服。”
“行啊,你像那晚一樣脫了衣服躺到床上去,我就穿了這衣裳。”
夙星瞳的聲調來回翻轉,像是黃鶯鳴叫一般動聽,更是動人心弦。
很快,明史的耳朵紅起來,他悶悶的開口,留下一句話便離開。
“殿下不要再拿我尋開心了。”
看著明史離開的身影,夙星瞳在墊上笑得不能自已,他躺一會兒后,又從儲物袋中取出煉丹爐,升火時喃喃自語道。
“等我突破草藥限制進入魔力回流期完成二次生長…一定比你還要高。”
當太陽升起后,宗褚夜從賬內走出,許多人已開始了晨練,在為今日進軍城市做準備。
夙星瞳已完成與宗炎的約定,宗褚夜當著所有人的面兌現承諾,在那份契約書上的意見欄簽下‘不同意’三個字,最后留下手簽名。
只見契約書開始生效,似是感應到宗褚夜與西塞國國主的血脈,憑空生出一團火焰,不過短短幾秒,契約書便被燒成一團灰燼。
“從今天起,你們二人的婚約作廢,現在,兩位殿下都是自由身!”
宗褚夜高聲宣布,宗炎喜上眉梢,自是開心的不得了,而夙星瞳在解除婚約后第一眼看的便是明史,眸中滿是解脫。
等到宗褚夜等人上路時,夙星瞳和明史也要離開西塞國,兩班人馬分別之時,夙星瞳向宗炎發起最重要的疑問。
“先前曾說好的材料,現在在何處?”
“自然在你那侍衛的儲物袋中。”宗炎隱晦一笑。
“!”明史頓有察覺,立即取出儲物袋里裝有材料的木盒。
這正是宗炎在兩人入宮那一日便讓他保管的盒子。
“我早前聲明,在你們安全時再交付于你,現在是時候了。”
明史聞言,立即將木盒遞交到夙星瞳手中,夙星瞳一打開木盒,那材料的香氣立即彌漫到四周,其中有致幻成分,更是讓人留戀不已。
悅香花無色無味,與路邊純白的野花沒有什麼區別,唯一不同的是,它的花蕊并沒有顏色,是一種淺薄的灰。
“確實是我要的悅香花。”夙星瞳眼疾手快,一把關上盒子。
“我一早便想到,若我發生危險,將它交到你手中最好。”宗炎笑了笑,其中滿是真誠,“現在倒好,我還是活著的。”
他似是想到了自己的二哥與鎏月,眼中不禁閃過幾絲悲傷。
“亂說什麼話。”宗褚夜拍了拍他的肩,朝夙星瞳等人行禮告辭,“我們不能再拖了,在此預祝你們一路順風!”
“多謝大殿下。”夙星瞳立即道謝。
在他們即將離開時,夙星瞳忽然回首,向宗炎放聲道。
“以后我們再見,我請你喝酒!”
宗炎聞言,從馬上回首,沖夙星瞳行了一個西塞國的傳統禮儀。
兩國人就此告別,宗褚夜要如何攻下首都,便是夙星瞳無法得知的事情了。
“二殿下,接下來該去哪里?”明史不禁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