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賀端不解:“將軍此話何意?”
軍醫也?茫然:“俺也?不知。”
賀端又趴回床上,心里對這年?輕將軍的體?貼感到格外欣慰,并決定日后定然在慶安帝面前為這云五多多美言。
直到他第二日真的見到那云五將軍……
賀端縱然身份“貴重”,也?不過是?個貴重的奴才罷了,他看人已經習慣了自下?而上,所以先?看到的是?一雙云紋靴。
不是?戰時,那將軍未著甲胄,而是?一身玄色錦袍,他身形頎長,肩寬腿長,腰間墜著一枚素色的美玉,單是?這身形便是?氣度不凡。
賀端暗暗稱贊,心想這人果然是?天生的王爺……
直到看到那雙茶色眼瞳,那俊美深邃的不似中原人的長相……
賀端瞳孔震顫,一個不可置信的稱謂脫口而出。
“五殿下?!!”
本就尖細的嗓音這下?徹底劈了個叉,賀端怔愣片刻,又驚覺這人應當只是?和五殿下?長相相近?
畢竟那一身殺伐決斷的氣度,不是?當年?那在織金河上一擲千金的浪蕩少年?能有?的。
賀端僥幸的忽略了時間,忐忑的給自己找了個聽得過去的借口,便勉強扯出笑意躬身道:“哈哈哈……將軍的長相讓雜家想起了故人,故而有?些失態,將軍見笑了……”
卻不料那男人勾唇輕笑,上前一步扶住賀端小臂,這看似沒用什麼力氣的動作,卻讓一百六十多斤的賀端一點都動不了了。
他被迫維持著不上不下?的動作,臉上的褶子都僵了,“將軍?”
“公公太客氣了,您也?沒看錯。”
年?輕的聲音自賀端頭?頂落下?,說的話明明帶著笑意,卻讓賀端背后汗毛根根豎起。
“確實是?故人啊。”男人心情很?好的低笑著,“一別?數年?,公公風采依舊,云朗在此還要?謝過公公對景華宮的諸多‘照顧’。”
賀端:“……”
老太監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云五就是?五皇子邵云朗,五皇子邵云朗還活著,活成了震古爍今的狼將軍。
這消息飛進雍京,就像一碗涼水潑進了滾油鍋,四濺的油花沒放過任何一位站在雍京這口大鍋旁的人,一時間都被炸了個體?無完膚。
更別?提端著鍋的慶安帝。
他自登基以來?,第一次感覺到了恐懼。
他想收回成命,聞風而動的御史臺卻立馬遞上了一篇辭藻華美到足以流芳后世的文章,全方位多角度的辯論了世逢明君而出賢臣,家有?嚴父而誕孝子。
慶安帝喜好舞文弄墨,拿著這篇絕世馬屁之□□不釋手,看了又看,恍然間自己都有?幾分信了這文章里的話。
仿佛他就是?為了歷練親兒,深謀遠慮的明君慈父。
“加封皇五子邵云朗為煜親王,命其親自押送蠻族俘虜歸京以示天威,擇吉日,歸宗、授印、昭告天下?。”
這道圣旨發出去,慶安帝發熱的頭?腦終于?稍稍冷卻了一些。
他坐在龍椅上,俯瞰高呼“圣上英明”的群臣,突然打了個寒噤。
他意識到,有?人把他架了起來?,讓他上下?不得,像只架在篝火上的羊。
而此時京中一處雅致的小院里,坐在輪椅上的病美人正一張張的將宣旨丟進炭盆里,時不時以拳抵唇,輕咳兩聲。
紙張燃起橘色火苗,跳躍著吞噬了幾十張廢稿。
最?后一張,赫然是?后世褒貶不一,卻始終尋不到原作者的《慶安賦》。
顧遠箏垂眸,平靜的看著那花費數波心血才得成的文章就這麼化為飛灰,突然自嘲的輕笑一聲。
這東西寫來?,說容易倒也?容易,黑白盡數顛倒便成了,可有?些人竟然真的愿意信。
天真純稚。
倒也?省了他找人抄寫刊印,傳遍雍京的后手了。
……
朔方原上,浩浩蕩蕩的軍隊動了。
口銜星辰的狼旗下?,行進的軍隊森嚴整齊,鐵蹄踏過之處大地震動,那些鐵甲上的殺氣直入霄漢,逼得鷂鷹戰栗驚鳴。
數十位蠻族貴族關押在囚車里,目光或畏懼或憎恨的盯著最?前面那道的挺拔背影。
親衛本該落后煜王半個馬身,但這小孩是?新調上來?的,沒有?經驗,一時失了分寸,竟和煜王并駕齊驅了。
他一時慌亂非常,扯了扯馬韁想退回去,結果那馬兒又往前兩步。
親衛:“……”
他戰戰兢兢的回頭?,都快哭出來?了。
邵云朗見狀十分好笑,策馬與他平齊,笑著安撫道:“也?不是?沖鋒陷陣,你倒也?不必如此心急。”
那少年?低下?頭?:“是?……屬下?知錯……”
“知什麼錯?本王又沒罵你。”邵云朗看他好玩,便笑著問道:“怎麼?著急去看雍京織金河上的花娘嗎?”
親衛被他調侃的紅了耳根,又見這本該意氣風發的王爺眼里似乎蘊含著些許悵然,便大著膽子問:“殿下?似乎不是?那麼想回雍京?”
“嘖,眼睛倒是?尖的很?。”邵云朗斜他一眼,手上松松的牽著馬韁,半晌才說道:“也?不是?不愿意回去,只是?本王在雍京有?債主。”
親衛愕然:“殿下?欠的什麼債?”
“情債。”
作者有話要說: 四次了,無語,我想錘爆sh狗頭
(小五的行軍路線和戰績參考了漢朝的衛青大將軍,衛青yy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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