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啊……”秦靖蓉搖頭,“受了委屈該說的時候要說啊。”
“我說啊。”邵云朗狡黠的眨眼,一?手拉住顧遠箏,“我打算回?去和他說。”
顧遠箏:“嗯。”
秦靖蓉被這倆崽子氣笑了,瞪了他倆一?眼,仰頭將杯中酒飲盡。
“師父錯了!”她?坦坦蕩蕩的說,“不過那頓鞭子也?收不回?來了,下次你再犯錯便抵消了吧。”
她?看著眼前兩個俊美的青年,又輕聲道:“別怪師父盯的緊啊,現在不對你們嚴苛一?些,等你們真坐到了高位上?,也?就沒人再敢打你們了。”
邵云朗也?不知?道秦靖蓉今晚怎麼突然就感性起來了,他和同樣一?頭霧水的顧遠箏對視一?眼,一?同躬身齊聲道:“學生受教。”
作者有話要說: 長大了,但還沒完全長大
總想多多給你們寫一點,發的就晚了,有時候是真的卡,都不要熬夜哦寶子,起床再看●^●
30.第 30 章
半月后, 慶安帝的旨意到了秋水關。
論功行賞,秦靖蓉封侯,其?他人也一個不落的得了幾個聽著漂亮的虛銜。
皇帝龍顏大?悅, 還著意賞賜了兩位小將軍, 一人一副全套的披掛, 赤色云錦里衣、歲金的甲胄,還有一頂紫金冠。
這東西屁用沒有, 畢竟是皇帝賞賜, 又不能真的披掛上陣, 有所損壞是要掉腦袋的, 請進祠堂里供著便是它的最?好?歸宿。
賞賜過后, 那內侍竟又摸出了一道旨意。
眾人面面相覷,剛要起身的眾人只得又跪了回去。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自?朕承大?統, 南北靖平而河清海晏,天子非窮兵黷武之君, 惟愿,臣子所率亦非好?戰之師……”
聽到這里, 邵云朗心里便隱約察覺到不妙了,但?此刻他跪在秦靖蓉身后, 竟有幾分荒誕的好?奇。
好?奇那個皇帝還能做出什麼荒唐事。
“今與蠻族王庭議和,締結新?約, 往來納貢,互不進犯……”
后面說?什麼邵云朗沒聽見, 他見秦靖蓉身體?抖的厲害,便有些擔憂的和顧遠箏對視一眼,待到那內侍念完圣旨, 秦靖蓉領旨謝恩,起身時一個踉蹌。
邵云朗眼疾手快的扶住她。
為防來的是宮中熟人,邵云朗帶了半張面具,對外說?他容貌有損,同僚們本還有幾分心思在他臉上,此時也沒人注意了,眾人皆是面孔漲紅,相比之下?,顧遠箏和邵云朗反而顯得鎮定了。
誰也沒想到,打了勝仗后等來的不是乘勝追擊的命令,而是要他們偃旗息鼓。
內侍自?然察覺到這一屋子快頂掉房梁的殺氣,擦了把汗勉強說?著場面話:“將軍想是過于?勞累了,你看,這陛下?是十分體?恤諸位的,日后不必打仗,這日子也能清閑些,呃……”
“不必打仗?”有人終于?忍不住了,咬著牙問:“那哲里察布死?了那麼多?人,便如此作罷了嗎?他們也都是大?昭的子民啊,他娘的狗屁蠻子!陛下?他……”
“韋叔。”顧遠箏聲音雖輕,卻帶著幾分不容置喙的意味,他提醒道:“這是圣旨。”
你想抗旨嗎?
韋鞠臉色難看的很,偏眼眶紅了,半晌冷哼一聲,袖子一甩便走,竟未和那內侍再說?一句話。
“公公,韋將軍他身上有傷不舒坦,心情難免煩躁一些,還請公公莫要放心上。”邵云朗輕笑著打了圓場,“秦將軍上次受的傷也還沒好?利索,末將先帶她去休息了。”
“唉唉……不打緊,不打緊……”內侍趕緊借坡下?驢,笑呵呵道:“將軍們都辛苦了,若沒什麼事要上奏,那奴才?就……”
顧遠箏一抬手,“我送公公,請。”
等顧遠箏帶著人走遠了,邵云朗低頭問幾乎靠在他肩上的秦靖蓉,“師父,您怎麼樣,叫軍醫過來嗎?”
秦靖蓉面色蒼白如紙,她喘了兩下?,擺手道:“算了,沒什麼大?事,就是一口氣沒過來……你直接扶我回房就行。”
邵云朗干脆在她面前蹲下?身,輕聲道:“我背您。”
青年背脊寬闊,從后面看儼然就是個成年男子的身量了,秦靖蓉想起邵云朗和顧遠箏剛到這秋水關時,還是兩個青蔥少年,縱然受過磋磨,卻也總帶著一股子青澀的莽勁兒?。
而方才?,這倆臭小子竟一個比一個能沉得住氣。
她不由得輕嘆一聲,孩子是真長大?了,也不客氣的趴到了邵云朗背上,任由邵云朗將她穩穩背起。
回去的路上,秦靖蓉總算緩過一口氣來,她側目看見校場上還在操練的兵士,和更遠處有幾分殘缺的鉛灰色城墻,總是神采飛揚的眼眸里掠過一絲茫然。
這麼多?年,她、嚴耀、韋鞠……還有北疆那些老戰友以及無數長眠于?朔方原的將士……他們堅守的到底是什麼。
好?一句,天子非窮兵黷武之君,惟愿,臣子所率亦非好?戰之師,可若沒有他們這群好?戰之師,又哪里還有大?昭的河清海晏!
她胸口氣血翻涌,滯澀的像塞了個就要炸開的火藥桶,片刻后,她終于?忍不住咳了起來。
“咳咳咳……”
背上的人猝不及防的開始咳嗽,邵云朗腳步一頓,試探道:“師父?”
一口溫熱的血噴濺在邵云朗肩上,圈著邵云朗脖子的手也松了。
邵云朗臉色微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