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知如看著桂姨娘還是一臉的憂心忡忡,又接著勸道,“沒什麼大事,年前去了一趟山西府,一路上見識了不少大錦朝的山河風光,實在歡喜,所以這次也是我自己想要出去外面見見世面。”
桂姨娘確實還是不放心:“那大少爺這次要去多久?”
溫知如:“少則一年半載,多也不過兩三年的光景,姨娘沒必要把這些心思放在我這里,三妹剛入宮,正是要上下打點的時候,姨娘還是有空多關心關心三妹妹。”
“是,大少爺提起這個,前兩日老爺到我那時也正巧說起過。老爺的意思是,溫府有現在的家業,其實并不需要讓自家女兒去后宮里謀奪皇帝的一點點恩寵,來穩固朝廷的地位,畢竟那里也不算是個什麼好歸宿。不過,現在事已至此,姌兒她也是自己愿意走這條路,老爺他也沒什麼好多說的,只是囑咐我轉告姌兒,在宮里出人頭地是其次,明哲保身才是重點。”
溫知如:“是,爹這般想法也是為了三妹妹著想。畢竟后宮里勢力錯綜復雜,三妹一個新人,還是謹慎著好。”
桂姨娘點點頭又道,“老爺那日也提起了太后的事,說咱們姌兒既然是得了太后恩典,入宮后總會有人覺得咱們是偏幫這太后那邊,所以讓姌兒自己小心,也不需要刻意撇清關系,能做個順水人情也就罷了,若是那邊提出了什麼過分要求,就讓姌兒先穩住,而后托身邊的人出宮來傳個話,總歸是溫府出去的女兒,不至于讓她白白在外面受人欺負。
”這說著,桂姨娘的眼眶都濕了。
這些年,她在府里依附著錢氏,雖然沒有梅姨娘和恢復身份以前的溫知如過得那麼艱難,可到底處處被人壓著,伏低做小,就連溫姌在溫彥豐面前也幾乎沒有什麼存在感。
本以為溫姌入宮后,一切都要靠自己,沒想到溫彥豐能說出這樣關心自己女兒的話來,那時候桂姨娘都感動的不知道要怎麼好了。
“不論是三妹還是四妹,都是爹的女兒,爹他平日里看著冷淡些,其實心里也是在意這些家人的,不過大男人,總不太有感情外露的時候。姨娘您得了爹這些話,總該安心些了。”
“是的,姌兒能有今天,也是要多虧了大少爺您的。”
“這些什麼謝不謝的話。你都說了半天了,我聽著耳朵都要起繭子了。”溫知如并沒有心思陪一個中年婦人在這里絮絮叨叨大半日,佯裝疲累地打了個哈欠。
桂姨娘也立刻懂了,“那我就不打擾少爺您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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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姨娘前腳從溫知如的小院離開,一直躲在暗處的冷風就將一封書信遞到了溫知如手里。
僅僅看信封上那“知如”兩個字,就不難猜到是誰的手筆。
天氣依然寒涼,小丫鬟芙笙給暖手爐換了新的炭火走進屋,正看到自家少爺拆信。
“是誰?是不是世子爺的信?”
“沒你的事。”溫知如接過暖手爐,揮揮手要趕走八卦的小丫頭,“早上讓你和芙翠幫我收拾點行裝,弄好了嗎?”
“都差不多了,剩下一點芙翠姐說她能搞定。”芙笙忍不住又繼續八卦,“不過少爺,您才從山西府回來沒兩個月,這又是去哪里玩啊?這次能不能帶上我和芙翠姐一起去見見世面?”
“玩什麼,就知道玩?!”錦翌琿送來的信件內容很短,溫知如掃了一眼也就看完了,這會兒已經重新又收到了信封里握在手上不痛不癢的敲了敲芙笙的頭,“告訴你也可以。
不過一會兒別大呼小叫的。”
“是是是。”芙笙湊過來,緊挨著溫知如身邊,故作神秘狀,“少爺您就悄悄告訴我,我保證不告訴別人。”
溫知如看著這麼活潑又天真的小丫鬟,心里也不由自主的生出些許的不舍來,“世子——我是說賢王府的大少爺,明日就要啟程離京了。”
芙笙瞪大了眼睛差點驚叫出聲:“!啊啊啊!!所以……世子爺,他是真的被削了世子爵位?”
溫知如皺了皺眉頭提醒她鎮定些:“前兩日不就已經知道了嗎?”
芙笙:“可……可我以為那只是賢王爺一時在氣頭上……”
溫知如:“削爵這種事,賢王爺一個人說了不算,總要上報到朝廷的,如今皇帝的圣旨已經下了,賢王爺是不是在氣頭上也都不作數了。”
“那——”小丫頭總是有太多問題,溫知如沒讓她繼續說下去。
“這些事都不是我要告訴你的重點,如今他既沒了爵位,和王爺之間也有了嫌隙,所以打算暫時回去賢王府的封地,而我也要同他一起。”
芙笙:“!!!少爺!所以這封信是……賢王府大公子約您明日離京的?那老爺那里——”
溫知如:“和你說完這些,我就會去見爹爹稟明這一切。”
“少爺,這次可以帶上我和翠兒姐姐嗎?”
“這次出去,又不是去游山玩水,還不知道多久能回來,你們兩個女孩子家的,瞎跑什麼?”
芙笙搖著頭:“少爺,您每次出門都要撇下我們兩個,以后這府里都沒有我們的容身之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