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時候,他和錦翌琿要以首輔嫡子和賢王世子的身份成婚,那怕是要驚動了整個大錦朝的。
可這一生,他也是認定了錦翌琿這個人的。
這局如何破,溫知如想了整整一個上午,直到自己被溫彥豐身邊的小廝傳去問話,也沒有絲毫頭緒。
“父親,世子爺安好。”
溫知如一進書房就明顯感覺到了里頭略微壓抑的氛圍,他不敢多看錦翌琿,只是恭恭敬敬的行了禮。
“這里沒有外人,你也不必拘禮。”
“是,不知父親喚兒子來是有什麼話要問。”
溫彥豐:“你同賢王世子的事,我留了這麼些日子讓你自己思量,想來你也應該明白這其中的利害關系,不需要我再與你言明了。”
“是,兒子明白。”溫知如雖然回答得干脆,但語氣中卻沒有順從的意思,“只是這其中雖是有千難萬難,兒子的心意卻是不會變的,還望父親能體恤。”
錦翌琿原本一直站在那兒被涼了好一會,有點不知所措,可在聽到溫知如那番懇切的回答后,心里的忐忑多少也被安撫了。
真想要再次請求溫彥豐能寬宏大量,指點他們一個破局之法。
可溫彥豐卻已經緊接著開了口:“如今并不是我要不要體恤你們二人。而是你們可曾真的想明白這未來之路的艱難。并不是今日你們逞一時之意氣便可輕輕松松抗的過去的。你們更該明白,這一步一旦踏出去便再無回頭的余地了。”
溫知如此時不自覺的側過頭去與錦翌琿對視了一眼。
在得到對方同樣堅定的眼神后,當即回道:“父親,兒子不后悔。
”
溫彥豐將目光掃向了錦翌琿,后者也立即鞠了一躬:“伯父,晚輩亦如知如所言,絕不會后悔今日所做的決定。”
以溫彥豐的脾氣,如果這事真的沒有回轉的余地,他并不是一個會好言勸說的人,而是會毫不留情的將人直接攆出去,順便斷了日后的一切出路。
如今他還能把他兩人叫到跟前來,私下相談,便已經是在心里默許了。
只不過如何將這事變得順理成章,卻是需要一番打算。
“好。日后無論發生何事或是遇到何種境地,萬望你兩牢記今日在這里所說的話。”溫彥豐點著頭,此時已經從桌案后站了起來,下一刻他忽然就拔高了嗓音,一把抓起面前的那方硯臺,直直朝著溫知如的方向砸過去,“逆子!你不去好好讀書上進,放著科舉功名不去努力,竟要與一男子糾纏不休,簡直丟盡了我們溫府的臉!”
“伯父!”眼看著那厚重的石硯就要砸到溫知如的臉上,錦翌琿下意識的就想去推開溫知如。
可溫彥豐到底也是有功夫在身上的,溫知如被錦翌琿一推后退了一大步,那硯臺眼看砸到了地面上,可彈起來的碎石塊卻還是不偏不倚正砸在了溫知如的眉骨處。
當時就留下了一道血口子,幾道鮮血順著臉頰流下來,頗有些驚心動魄的味道。
可還沒等那兩個青年人對眼前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反應過來,溫彥豐又一次沖著門外大喊道:“來人,給我把這個逆子拖出去重重的打,我們溫家沒有這種不忠不孝,不知廉恥的人!”
第72章
“來人啊, 給我把這個逆子拖出去重重的打!”
當溫彥豐剛喊出這句話的時候,溫知如和錦翌琿還以為他只是逢場作戲的權宜之計。
擺出個嚴詞拒絕的態度,好阻擋外人的猜忌。
可誰曾想到, 轉身間門外就來幾個小廝, 聽著溫彥豐的命令直接就將溫知如給架了出去。
院子里很快就擺上了長木板凳和捆人的麻繩, 還有手持家法的家丁站在了邊上。
錦翌琿當時就覺得不對勁,溫彥豐這架勢, 難不成是要假戲真做了?
他立刻回到溫彥豐跟前想要求情, “伯父!您不能這樣對知如, 他——”
可才開口, 已經被溫府的管家攔住, “世子爺,這是溫府的家事,就不勞煩世子爺操心了。”他說著, 做了個送客的手勢,“世子爺, 天色不早了,還請回吧!”
“溫大人!”錦翌琿還是不死心, 看著溫彥豐繼續哀求,“知……溫公子他尚且年幼, 年前與晚輩巡視太原府的時候還得過病,如今剛有好轉, 還請您高抬貴手。”
溫彥豐只是板著臉,一揮衣袖, “送客!”
“世子爺,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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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知如這會兒已經被家丁給按在了長板凳上,雙腿和腰腹處被手指粗細的麻繩給牢牢捆住, 眼看這就要挨板子。
他當然也是想要錦翌琿來救他的,重生之前他就是被錢氏借口打了一頓板子,差點要了小命,那種痛苦他還是記憶猶新,怎麼可能還想著再來一次。
但從房間里被溫彥豐罵出來之前,他也看到了自己親爹那別有用意的眼神,當時就明白了是一場假戲真做。
溫彥豐想要讓外面那群別有用心的人對自己和錦翌琿的事情放下戒心,這不僅僅只是鬧一場表面上的不歡而散可以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