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傷口怎麼樣?”錦翌琿近距離的看著他頸間的血痕,還好只是一點皮外傷。
“我沒事。”溫知如抬眼看著還在馬車頂上與人纏斗的安樂,顯然一對一的打斗下,他似乎有些吃力,身后冷風和冷云也在奮力阻止另一群人朝這邊進攻,“你不用擔心,我可以照顧自己,你去幫他吧!”
“好。你千萬小心。”
丟下這句話,錦翌琿已經加入戰局。
若說那大漢原先還能游刃有余的話,在同時面對兩個人的攻擊時明顯就力不從心了。
錦翌琿看準了機會一劍直取對方的咽喉,那人勉強用手里的短刀擋了一下,等待他的卻是安樂從另一邊的偷襲。
就連他自己都以為這一次恐怕是真的敵不過了,卻看到安樂的動作突然就停在了半空,后背已然插著一把匕首。他張大了嘴,不可置信的回頭,身后不知道何時多了一個黑衣人。
“師——”
那黑衣人蒙著臉,并看不清容貌,可僅僅是一雙漆黑的眼瞳,安樂已經認出了那個人,只是他并沒有給安樂說完這個詞的機會,猛地拔出刀刃,一剎那噴涌而出的鮮血在周圍一片銀白的世界是那麼的刺目。
而后,安樂就這樣無聲息的倒了下去。
那時候的溫知如感受到了渾身的血液都被抽干了一般的寒意,他以為自己早已在這冰天雪地中被凍得麻木,可現在卻是如同跌入了寒冷刺骨的冰水中,每一個神經都在慘遭折磨。
他和安樂的并不是錦翌琿那樣長達十多年相處的情誼,可僅僅是這一路上短暫的相處,他也已經將這個忠心耿耿的侍從看做自己人,尤其是在陽泉鎮上調查兇殺案的時候,他更是幫了自己不少忙。
那所有的畫面都歷歷在目,如今這個人卻就這樣一動不動的躺在了血泊中。
他幾乎站不穩,踉蹌著后退了一大步。
冷風趕忙擺脫了就纏著他的一個士兵跑過來扶著溫知如,“少爺,你還好吧?”
“我……沒事。”情況似乎越來越糟了,溫知如想要盡量掩飾自己的不安,可他慘白的面色已經說明了一切。
錦翌琿這時候也不得不全面戒備,之前他和安樂兩個人敵對面前這個大漢才好不容易站了上風,如今安樂已經……
他一個人要面對對方兩個人,而且新來的那位黑衣男人方才殺人的刀法是那麼的干脆利落……
“多年不見,徒兒的武功又進步了。”
“師……師父?”
世子六、七歲的時候就被賢王爺送去外頭學武修煉,這一走就去了七、八年,后來王妃身子漸漸不行了,實在想念兒子才又接了回來。
他當時拜的師傅是武林中一個傳奇中的高手的大弟子,那位大俠一生中行俠仗義,云游四方,行蹤飄忽不定,收的徒弟也一直不多,以至于很多慕名而來的人都拜在了這位大弟子的門下。
回想起那時候的日子,師父的諄諄教導,他也一直將師父當做父親一般的尊敬,沒想到……他竟然也會……
錦翌琿握著長劍的手都開始微微顫抖,“為什麼?從小是師父教導我們為人要一身正氣,不能心存邪念,更不能仗著自己的武藝恃強凌弱,您為何……”
“為什麼?你生在皇家,比我更清楚這其中的道理,這個世界無非就是成王敗寇。為師以為這種騙孩子的話到了你這個年紀早該醒了!”
“不,并不應該是這樣的。
”錦翌琿這時候是真的有些氣憤了,他人生中最敬愛的人竟然與謀逆之臣同流合污。
“好了!你本來就來遲了,還浪費這些時間與人敘舊?”那大漢不滿的插嘴道,“王爺還等著我兩回去復命,一會兒天黑了雪地可不好走。”
“也是。”那黑衣人跳下了馬車,扔了那柄還在滴血的短刀,抽出隨身的佩劍一步步朝著錦翌琿逼近,“徒兒,你的武藝如何為師再清楚不過,同樣,為師的武功如何你也應該明了,何必做無謂的垂死掙扎?不如乖乖束手就擒,念在師徒一場,為師給你個痛快。”
“既然早晚是一死,又何必說這些多余的話。”錦翌琿無謂的笑了一笑,“師父,今日之后,無論是死是活,你我師徒緣分已盡,徒兒冒犯了——”說著他已經先發制人狠狠的刺出一劍。
錦翌琿的這一身武藝劍法都是來自這個男人的傳授,如今這些小小的伎倆又怎麼可能傷得到對方分毫,好在他年輕力壯,與早已年過半百的黑衣人比起來更靈活有力一些,兩人一時間打得難解難分,竟是不分高下。
只是他到底經驗不足,更沒有那黑衣男子的狠勁,再加上先前的打斗已經消耗了太多的氣力,幾百招過后漸漸體力不支落了下風。
黑衣男子便看準了這個時機,突然一個閃身移到了錦翌琿的身后,在對方還未來得及回身抵擋之時已經狠狠一掌打在了他的后背。
“噗——”錦翌琿噴出一口鮮血,幾乎站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