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
明白什麼啊?
藺衡有點懵。
“公主有話不妨直言。”孤就沒長談情說愛的腦子。
“陛下要先恕臣女無罪,臣女才敢解釋。”溫澤公主嫣然抿唇,眸子眨動的很是俏皮。
藺衡疑惑一瞬。
終究是好奇心占了上風,他便頷首道:“孤允了。”
“謝陛下。”
溫澤公主拱手,余光撇見棗紅大宛駒的行進路線。倏然一聲驚呼,身子偏軟撞到藺衡肩頭。
做皇帝的那個下意識反應,飛快探手將人撈了一把。
待溫澤公主的面龐清晰綻開在他眼底,藺衡微訝的神情立即變為深怒。
這是哪門子的解釋?!
礙于男女有別,縱使藺衡想推開,也不好使太大的勁。更不論男奴授受不親,他根本沒有下手的地方。
一個避之不及,另一個則欲拒還迎。
因而此番拉扯推搡,在旁人看來就是陛下與公主郎有情、妾有意,光天化日摟摟抱抱。
...........................至少打著響鼻來的棗紅大宛駒,和馬背上的兩人都是這麼認為的。
慕裎有一搭沒一搭的揪著大宛駒的鬃毛,好整以暇盯了藺衡兩眼。
“公主無恙罷?”
她有沒有恙孤不知道。
但孤好像要有恙了。
“那個......................我是無辜的。”藺衡尤嫌分開站定不夠,還往后退去好大幾步。
“臣女無恙,謝太子殿下關懷。”
溫澤公主佯裝沒聽見國君大人改變的自稱,理了理發髻驚異道:“咦,殿下不是和閑庭在那邊探討馬術麼?怎得匆、匆、忙、忙、騎馬過來了?”
...............................重音放的可真準呢。
慕裎一拽韁繩,喘粗氣的大宛駒立刻偏轉腦袋,改沖著另一邊呼哧呼哧。
太子殿下面不更色的胡扯。
“馬未騎熟,它不受本太子控制。”
噢。
皇帝陛下落枕,所以總往馬場瞄。
太子殿下馬不受馴,所以自個兒往射箭場跑。
你倆騙傻子玩兒呢???
溫澤公主和溫閑庭暗暗交換眼神,姐弟倆均默契露出個揶揄的表情。
藺衡和慕裎:“.................................”看什麼看,還不興人借著死要面子暗戳戳秀恩愛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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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溫澤公主使計策誘過來的太子殿下又回馬場那邊去了。
理由是每一匹大宛駒都有自己的脾氣。
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藺衡遙遙看著慕裎的背影,神情怏是怏,不過卻比之前多了幾分喜色。
他早猜測憑空出來的小崽子是太子殿下的蓄意報復,就為那句‘我注意她,你不高興?’
有仇必報是小祖宗一貫秉承的原則,吃醋亦是同理。
證實效果達成,溫澤公主此刻站得端端正正,絲毫沒有想獲寵獻媚的姿態。
“陛下還有何顧慮?”
藺衡切實沒提防她會折騰撲上來的茬兒,奈何赦免無罪的承諾在先,一國之君總不好當場食言打臉。
“與公主無關。”
溫澤公主遭了記冷言,既不惱也不驚懼,她瞇眼瞄向最遠處的草靶,輕快道:“陛下非庸人,何必自擾之。”
藺衡不禁淺淺嘆氣。
好罷,在這句話之前,他的確沒怎麼將溫澤公主放在意上。
附屬國送來的女子嘛,左不過為聯姻和親。
此生并無交集的人,實在無需多加留意。
但這位溫澤公主與尋常女子真不大相同,滿腦子不是賞花品茶、長裙珠釵,而是惦記當紅娘撮合有情人?
關鍵她的話還能恰到好處,說到藺衡吃心的點上。
唔。
看來是個不容小覷的聰明姑娘。
皇帝陛下淡笑,與聰明人交談最好的辦法就是長刀直入。“孤的猶豫不決,很顯而易見?”
“陛下想聽實話?”
藺衡點頭。
溫澤公主拿箭矢當小棍在掌心敲打,真摯道:“淺顯的喜歡只會使人心生占有,而深沉的愛慕才會讓人踟躕。陛下何不放松些,享受當下。”
享受當下嗎?
藺衡抬眸望向遠處正和溫閑庭趨馬小跑的慕裎。
太子殿下肯使小性子他無疑是開心的。
藺衡猜得出蓄意報復的緣由,可拿不準慕裎究竟是因為占有欲發作,還是單純在為喜歡的人鬧脾氣。
他毫無保留的交予忠誠,卻不曾聽到對方的回應。
換做誰,都會患得患失的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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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衡在這邊胡亂思忖,慕裎在不遠處也沒閑著。
大宛駒來回吧嗒蹄子,東走走西跑跑,離射箭場始終沒超過三十米。
三十米不遠。
剛好是太子殿下足矣觀望,又不顯得那麼刻意盯梢的間距,這不免讓藺衡松緩些許。
行唄,不就是享受當下嘛。
他希望慕裎來南憧,人來了。
他希望向他的神明袒露心跡,機會也給了。
至于回應什麼的。
歲月還漫長。
若得朝暮顧,不枉一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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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有沒有感覺到,有一股寒意盤桓在咱們背后呀?”
溫閑庭使勁揚著腦瓜子,以期不必回頭就能把‘陛下怒了’的消息傳遞給慕裎。
“沒有。”太子殿下鎮定應聲。
他上哪兒感覺到去?
藺衡冷颼颼的眼刀是針對誰的難道心里沒數?
溫·瘋狂被針對·閑·就很有數·庭一陣瑟縮。
“哥哥,我.................哎哎哎!!!”
大宛駒瞬間加快的奔跑速度,將小世子充斥求生欲的‘干脆下馬好了’給打斷。
慕裎也是一驚。
韁繩松垮,馬匹不該受牽引狂奔起來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