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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酣夢一場的國君大人并不在狀況內,直至天光破曉,他才迷蒙轉醒。
眸子一睜,瞧見的就是太子殿下慍怒的面龐。
“早......”
后半句問安尚未吐出喉嚨,慕裎先幽幽道:“手感如何?”
藺衡一怔。
隨即發覺腕子依然垂在人腰上,被問的陡然,緊張之余似乎還捏了捏。
“挺軟......”
完全是大腦一片空白,不由自主的回答。
做皇帝的那個暗暗咬住下唇,試圖說點什麼,好挽回一下‘巴巴兒饞人身子’的形象。
“孤昨晚沒對你做其他的罷?”
完了。
要涼。
藺衡慌忙辯解:“不是!孤的意思是,昨晚除了摸你的腰,孤.......”
閉嘴多好呢。
成功將慕裎神情里的慍怒增添出點點促狹后,皇帝陛下認命嘆氣。
“別打臉行嗎?要上早朝的。”
太子殿下輕哼,目光一路游離,最終定格在他忘記收回去的手腕處。
“陛下這是意猶未盡呢?還是想把昨晚的后續給補上?”
“沒有沒有!”藺衡仿佛被燙著一般,手縮得飛快。“孤豈是那種齷齪之徒。”
“噢?”
慕裎眨眨眸子。
幾乎是同時,國君大人臉色漲紅、薄唇緊抿,半點兒聲響都吱不出來了。
他很想做人。
可生理反應不允許。
兩人緊密貼合,哪里頂起來一塊自然格外能察覺。
太子殿下挪開不是,不挪也不是。只得保持靠在他懷里的姿勢,善意提醒:“硌著我了。”
藺衡肩背一僵,尷尬的腳趾頭差點摳出個南憧皇宮。
半晌,大抵是琢磨明白這麼耗解決不了根本問題,于是艱難啟唇道:“要不孤......”
他做了個撤的手勢。
但麻煩又來了。
撤也得那啥不精神抖擻之后再撤啊,難不成眾目睽睽下支棱著出去?
況且藺衡從未自瀆過,開葷一次不難,難的是還抱著太子殿下呢。
總不能當著人面..........
窗外天光已然大亮,淺橙色的暖陽從縫隙滲進,紗屜上模糊映照出小院宮人來回走動的影子。
照慣例,早朝前半個時辰姜來公公會進屋請國君洗漱更衣。
眼見著他又急又臊額上冒出汗來,慕裎略一思忖,嘖嘖道:“算了,要不我幫你?”
幫?
幫什麼??
藺衡尚來不及思索他話里是何深意,打門外倏然匆匆闖進來個人。
“陛下恕罪!臣有要事上秉!”
是紀懷塵。
紀大將軍一身緊袖墨藍常服,連鞋子都是平日里穿的那種軟緞長靴。
沒著朝服,不難看出是趕早從將軍府直接奔到皇宮里來的。
他面上的急切神情,讓皇帝陛下隱約覺得像是有敵軍攻到南憧城腳下了。
而紀懷塵聽到的版本,是藺衡為了照料太子殿下養病,索性歇在了池清宮。
想來堂堂一國之君定不會睡在偏殿,多半是和染風寒的那位對調,主殿榻上該只有陛下一人才對。
不料六目相視,其中兩個衣衫不整、緊密相擁。
氣氛不可避免有那麼一刻的凝固。
緘默片刻,紀大將軍叩首道:“陛下,恕臣唐突。不過事關廉大學士,臣實在等不及早朝之后再面圣了。”
關于小舅舅?
廉溪琢是個不省事的這一點藺衡清楚,然而他人正在前往邊境的路上,應當鬧不出什麼幺蛾子才是。
既不是為告狀,那麼來意就很明顯了。
甚好,拿‘遇要緊事可不等宣召’的特權專給小王爺討說法,看來月例餉銀還得繼續扣。
眼下慕裎在身旁,藺衡怕說多了惹人猜疑,便佯怒堵回紀懷塵想繼續的話。
“孤外派廉大學士自有孤的用意,若愛卿是為這事來的,就不必再說了。”
紀懷塵翕動唇瓣,露出少有猶豫之色。
“臣不敢質噱陛下圣裁,只是隅清一介文臣,寒冬臘月的邊境風沙更大,臣擔心.........他一個人去如何撐得住?”
“你還有精力擔心他?有這空閑不如多想想孤交代你做的事!”
藺衡這回是真有點惱了,愛將這腦子怎麼就不會轉彎,都暗示的這麼明顯了還不住嘴。
好在紀懷塵也不是真傻,關心則亂下才不免多提了幾句。
捕捉到國君大人投過來的威懾眼神后,及時轉圜道:“失職之罪理應重責,臣這就回將軍府去閉門省過。陛下萬安,臣先行告退。”
第32章
三言兩語打發走貿然闖宮的武將,國君大人的心終于得以放松。
在拱起來的棉被團子上輕拍,卻意料外的沒有得到回應。
太子殿下整張臉都在棉被里,看不清神色,但默不作聲的舉動無疑是不大高興的意思。
藺衡抿唇,了然紀懷塵的突然到訪惹他不快了。
也是。
雖說愛將肯定會當作沒看見的守口如瓶,但好歹是在榻上被活捉,況且兩人還不留間隙的相互緊擁著。
如此私密曖昧的一幕讓人瞧去,的確很難不為之在意。
被打了個岔,藺衡發覺身上燥熱有消退的跡象,他便定定神,主動示軟道:“下次不會了,原諒我好不好?”
慕裎像是有意要同他拉開距離,輕巧往床榻里縮了縮。
動作滿是拒絕,不過到底是肯出聲了。
“早朝時辰都要到了,還不走。”
藺衡不應答,只拿眸子直直盯著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