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定是陛下親自帶進去的。
難道是嫌長明殿不夠刺激,想換個新鮮地方?
嘖嘖。
那陛下也忒厲害了罷。
幸個人能把半邊宮殿給幸塌。
不愧為一國之君吶。
壓根沒注意到掌席醫官在腦補‘太子殿下羞怯不從,陛下不惜強撕其衣袍共享魚水之歡’此類大戲的藺衡,不耐煩又喚了聲:“張臻?”
張太醫懵然抬頭:“微臣在。”
姜來公公一見這情形暗道不好,在藺衡啟唇前先訕訕賠笑。
“陛下,張太醫是太過擔憂您的身子了。一聽您問消腫去淤的藥膏是否有備,急得不知該如何作答呢。”
“啊.......是”張臻經他提醒這才反應過來,忙磕頭道:“微臣的藥箱里有玉髓膏,是專用來消腫去淤的良藥。”
藺衡也懶得計較姜來公公有意開脫,淡聲下令:“帶上你的藥箱和小命,隨孤去池清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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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衡的意思本是讓他仔細給慕裎再查看下傷勢,倘若走神發愣把人給弄痛了,當心吃不了兜著走。
張臻惶惶不安,懷疑陛下是看出他所想,預備為挽回顏面殺人滅口了。
“你抖什麼?”
藺衡一覷,切實沒看懂張太醫這撓琴一般的診脈手法。
“脈象到底如何?”
張臻望了眼整個人蜷在棉被里裝鴕鳥的慕裎,惴惴道:“回稟陛下,太子殿下脈如細數,是心悸過度的癥狀,需得好好臥床靜養幾日。”
“只是心悸過度?”
藺衡疑惑。
那機關設計精巧、防不勝防,慕裎在里面兜轉個把時辰,僅僅是扭到腳踝,居然沒受旁的任何影響?
“你確定,沒有內傷之類的?”
內傷?
魚水之歡除了那里受傷還有什麼可受傷的?
陛下這是..........
在試探?
張臻道:“回稟陛下,沒有。”
藺衡點頭,想了想又道:“算了,孤自己查驗。”太醫不懂武學路數這塊兒,內不內傷的的確很難單憑脈象判斷。
見他伸手,張太醫戰戰兢兢摸出藥箱里的一個小琉璃盒捧過去。
有道是醫者仁心,他實在是沒忍住多嘴提醒。
“陛下,這玉髓膏消腫最好,但只可用于治外傷。”
最后二字被刻意咬重。
言下之意他這還有專管的‘內傷’的藥,用混了不利于太子殿下身子恢復。
藺衡聞言不禁暗忖。
暫且也不知慕裎是否還有別處抱恙,有備無患總是好的,便道:“其他有用的一并留下罷。”
張太醫稱喏,翻出三四種不同顏色的軟膏和藥丸,同記載使用方法的書箋一起依次放好。
做完這些,他相當自覺的行禮告退,以期留出足夠的空間讓陛下親自給人‘查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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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臻走了許久慕裎還是蜷在棉被里一動不動,惹得藺衡好幾次都想去拽他的被角,生怕悶著不透風給捂壞了。
“還在生孤的氣?”
皇帝陛下坐近,指尖在拱起來的棉被包上輕戳。
好歹剛把人從危難中解救出來,一路充當鑾轎任勞任怨。不說消減憤懣罷,怎麼也得賞臉搭理一下嘛。
“別氣了,給你敲回來行不行?”
藺衡當真把腦袋伸過去,晃了幾晃,可惜棉被包仍舊紋絲不動。
被無視的國君大人不肯放棄,開始嘗試新的哄勸方法:“那你躺著歇會兒,孤給你上藥?”
慕裎不吱聲,他便自個兒剜了團玉髓膏在掌心捂熱。打算盡盡貼身近侍的本分,好換取和太子殿下深刻道歉的機會。
不料手剛往棉被里一探,沒摸到他腫脹的腳踝反倒被狠狠踢了一記。
“走開走開!”甕聲甕氣的驅趕聲隨即從里面傳出。“你對我一點也不好!我討厭你!”
藺衡揚著兩只沾滿藥膏的手掌不知該惱還是該笑。
哪就對他不好了。
這不正要伏低做小哄他高興麽。
不談給太子殿下腦門兒敲栗子的作為,一應吃喝用度還是沒得拿撿的。
偏生這茬就過不去了。
國君大人無可奈何:“你若真埋怨,孤讓你多敲幾次報復滿意就是。但你腳踝傷著,不抓緊上藥回頭要留下病根怎麼辦?”
“你管我呢!橫豎留了病根有太醫治,骨斷筋折我就回淮北養著!誰以后還不是個一國之主了,我憑什麼在這里遭你又打又罵!”
成罷。
話說得著實沒錯。
人又不是自愿來的,何況連自家爹爹娘親都沒舍得教訓。平白在南憧受一個外人的委屈,心有怨怒在所難免。
可是............
藺衡一嘆,最終把藥膏潦草在衣擺處抹盡了。“你真的這麼討厭我嗎?”
太子殿下怒氣正上涌著,全然沒理會他改變的自稱以及嗓音里隱忍的酸楚。
“何止是討厭!本太子一看見你就煩!”
“恨不得把你五馬分尸!千刀萬剮!碎尸萬段!還有什麼來著..........”
“對!挫骨揚灰!”
作者有話要說:
蟹蟹寶貝兒們送了營養液
昨天晚上才看到
沒關系噠 營養液留給你們喜歡的大大
不用給我砸雷和營養液
多到評論區找我玩就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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