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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國與國之間的戰爭不外乎擴大疆土和收復失地,有不少小國為了三五座城池連年征伐,丟了打打了丟,直到子民慘死徹底滅亡。
西川在南憧西北部,雖說曠野遼原,但地不長物,四季黃沙漫天。幸虧還有河套地區可供依靠,才茍延殘喘到現在。
藺衡也正是看準西川遼闊,加之西川國君昏庸,單靠兩萬不到的游擊將士搶掠邊境百姓米面勉強支撐著國力。
所以他登基第一件事就是舉兵進攻,將西北部的地界劃歸南憧所有。并在當地撥款改建,大幅度加固邊防戰力。
相比而言,東南方向的東洧王朝難啃多了,最起碼國君比西川老兒有魄力,每一座城池都是實在守不住了才撤。
成為附屬國后坦然認慫,待在東洧僅剩的皇城中安分守己,絕不越雷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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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前邊防守衛曾遞奏折說西川軍活動頻繁,怕是有大動作,藺衡便遣另一員大將凌沅前去查探。
那些游牧軍吃過南憧的虧,知道硬碰硬討不到好。就借著地理優勢四處躲閃,往河套深處一鉆,十天半個月不露頭。
凌沅見他們皆抱頭鼠竄,料想成不了什麼氣候,于是回朝復命讓陛下不必多慮。
哪知異動竟持續了半年之久,直至近月愈加猖狂,凌沅便將功補過主動請纓前去平復。
大概是為了找回面子,他堪堪帶著五千騎兵,一路從邊境直窮追猛打到河套中央。
終于不負所望,入了陷阱。
藺衡無奈,當即讓紀懷塵前去營救,順帶把自家小舅舅也捎在營帳里。
廉溪琢眼光毒辣,頭腦比旁人都清晰。只要不和紀將軍毆打起來,軍師一職是完全可以勝任的。
果不其然。
若西川獨是尋釁找不痛快倒還好解決。
可真正讓皇帝陛下憂心的,卻是廉溪琢說的那個消息。
淮北國君病重。
朝堂恐要生變。
西川在明知無法和南憧敵對的情況下依然舉兵,圍困凌沅但不就地誅殺,似乎有意在等藺衡調派援軍來。
假使淮北國君當真病重。
那西川這番作為.........
是調虎離山。
旨在于讓藺衡專注邊境動亂,無暇顧及淮北十六州。
聰明如廉溪琢,他在探聽到消息的時候就已經隱隱猜中。
這會兒見藺衡若有所思,懶懶揶揄道:“我要是你,就立刻陪慕裎回淮北去探望老丈人,說不定他老人家看見良婿如此孝順,一高興病就好了呢。”
皇帝陛下聽聞不甚耐煩嘖了聲。
眼下這個境況,淮北朝堂必然是一團亂麻。
慕裎就算回去主持大局也無濟于事,難不成指望那些作怪的人還能忌憚他的太子身份?
不過良婿嘛.......
咦。
怎麼莫名有點中聽的樣子?
藺衡思忖片刻,倏然正色發問:“淮北國君病重的消息,你是從哪里探聽到的?”
廉溪琢脫口而出:“還能從哪兒,青樓唄。”
廉大學士向來自詡風流才子,其‘天涯何處無芳草,一個不行咱再找’的言論傳遍南憧各大寬街窄巷。
上到尊貴嬌俏的鄰國公主,下到高寒雅致的陪酒歌姬。
這麼說罷。
要是哪天廉溪琢重病將死,有個絕色姑娘打從面前經過,他能當場回光返照趕著上去和人聊幾句。
是以在青樓探聽到消息,藺衡對此其實沒有絲毫意外。
而且有一說一,要想套出有價值的情報,還非那種魚龍混雜的地方不可。
廉溪琢了然話的意思,拍拍他的肩道:“就算不是十成十,也有七八分把握。依你看,我們是否要防備西川那邊再生事端?”
“不必。”藺衡搖頭。“一眾莽夫,讓懷塵多打幾頓就好了。孤更在意的,是與他合謀的那位。”
誠然,以西川的實力頂多只能在邊境攪攪渾水,起到個牽扯南憧的作用。真格兒要成事,必須有人里應外合。
話已至此。
廉溪琢看出藺衡心中已有籌算,便不再多言。
叮囑幾句讓他記得吃飯、好好休息之類的話,自顧自乘著轎輦出宮找樂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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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裎自和喚月風旸透露了國君的私密事后,一天之內聽了不下八百聲長吁短嘆。
其內容囊括兩個小侍從對皇帝陛下由衷的可惜,以及對身子不行還要人來侍君的唾棄。
事態最后竟然發展到慕裎勸他們想開點的地步。
藺衡:大可不必。
恍惚間太子殿下也不禁懷疑起來,藺衡那樣清心寡欲,該不會.......真的不行罷?
咦~
難怪那麼不開竅。
登基三年一個妃嬪都沒有。
這哪是個血氣方剛的正常男人干得出來的事兒啊。
不論怎麼說,他們曾經相處的還算不錯,來了南憧也是好吃好喝的照顧著。
同情心泛濫的太子殿下嘖嘖有聲,打定主意要為南憧后繼有人而努力一把。
喚月捏著把石頭子兒剛打算攻城,余光瞧見慕裎欲往外走,忙道:“殿下,您要去哪兒?”
被喚的那個腿已邁出門檻,只剩半截長緞堪堪飄在屋內。
“去盡忠呀。”
第9章
慕裎所謂的盡忠,自然是‘盡為臣之道,忠明正之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