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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苑中禽》》第66章

然而趙鈞卻走了進來:“阿白。”

“陛下有什麼事嗎?”

“你姐姐有消息了。”

郁白上下打量趙鈞片刻,無聲輕笑:“這麼巧。”

趙鈞無言。他的確曾以這個理由套住過郁白許多次,像勝券在握的獵人玩弄陷阱旁躊躇的獵物,誘郁白紅著眼睛親他吻他,忍著淚和疼,伏到他身上去做些服侍人的事。

郁白冷冷轉身:“進來說吧。”

趙鈞從袖中取出一封信,仔細地展平后遞給郁白:“這是從江南若水城寄來的信,里面關于你姐姐的東西是朕親自著人查出來的。”

郁白神情平靜如常,甚至都未伸手去接那封信:“陛下這次又有什麼條件?不妨直說。”

“阿白。”趙鈞低低道,“你……你就這般不肯信我嗎?”

“陛下從未有過讓我信任的理由。”

“沒有……這次沒有。”趙鈞無言以對,“朕只是想告訴你,你姐姐現在過得很好。”

過得很好?郁白諷刺地笑了一聲:“然后呢?姐姐過得很好,于是我不必再想著她,安心留在宮里供你褻玩就足夠了?”

趙鈞無言以對。

現在他好像不論說什麼,做什麼,在郁白眼里都是錯的。郁白有無數個理由對他提出質疑。的確,那些事也都是他曾經做過的,他辯無可辯。

既然辯無可辯,那便不必再辯。趙鈞輕輕把信封放到桌上,往郁白那處推了推,平心靜氣道:“阿白,你該知道,若朕真的想做什麼,你看不看這封信并無關系。”

郁白緊緊咬著牙。

分明做錯事的是他,分明有負于人的是他,他憑什麼表現的這麼坦然,憑什麼,憑什麼以這樣一幅居高臨下的姿態面對他?趙鈞看著他,如同在看無理取鬧的孩子,難道他以為打完一棍再隨便給個糖塊,就能把所有過往一筆勾銷?

“是嗎,那還真是低估陛下了。”

郁白咬緊的后槽牙松開,看著趙鈞平靜的面容,留下一聲冷笑,拂袖起身。他走的頭也不回,那封信被衣袖帶起的風拂至地面,落進了桌下。

一切都落在趙鈞眼里。那道清瘦的背影劃過他眼瞳,如同昏黑夜幕中白色的閃電,刺的他心頭生疼。

趙鈞久久地注視著那個早已無人的方向,在一塵不染的桌旁緩緩蹲下,撿起了那封自江南快馬加鞭送來的信。

郁白再次看見這封信的時候,它已經被展平放到了桌上。似乎是怕看信的人連拆都不愿拆,好好一封信連信封都沒有,就那麼平平展展地攤在桌上,邊角上壓了一只翡翠綠的鎮紙。

郁白沉默片刻,伸手拿起了信。

暗處偷窺的鳳十一長長舒了口氣,心說自己的狗頭算是保住了。

……

讀罷,郁白閉了閉眼。

雖然是個俗套的故事,如果趙鈞沒有騙他,那這個結局再好不過。

信上說,姐姐被江月琴坑害后流落江湖,恰好被江湖名門之子、秦氏二郎秦羨知救下,兩人兩情相悅,現居若水城——郁白聽說過這個城池的名字,據說那是個四季都溫暖如春的地方。

姐姐和心愛的人生活在那里,能擺脫過去的陰影,想必是滿心歡喜的。

窗外已是暖陽,再不見風浪。他心中茫然若失,又突兀地想起那夜風雨大作,那個熟悉又疏遠的懷抱。

低低的聲音從他身后響起:“……阿白。”

郁白淡淡后退一步:“見過陛下。”

他行的禮標準到挑不出一絲錯漏,與失憶的那段時間天差地別。

畢竟他已在這深宮中蹉跎兩年歲月,耳濡目染之下豈會不知禮數——不,如今是第三年了。

趙鈞站在原地,眼見著那昔日從不肯低頭的少年恭恭敬敬地彎腰行禮,心里卻清楚郁白彎折的只是身體,而非那“不求人”的骨氣。然而他心里卻莫名生出一陣說不出的難受,胸中一口悶氣,比起這樣,他甚至希望郁白毫不給面子地拂袖而去。

他搖搖頭,聲音喑啞道:“……起。”

郁白不欲多待,然而胳膊卻被趙鈞拉住了:“阿白。”

“陛下何事?”

“朕……我有話對你說。”

郁白站直身體,黑如點墨的眸子不帶什麼感情地看著趙鈞。葉子黃了大半的桃花樹下,郁白一身青色舊衫,勾勒出挺秀清朗的少年身形,眉眼冷淡疏離,依稀是他魂牽夢縈的模樣。

風起,一片落花顫巍巍地落到了郁白鬢上。趙鈞鬼使神差地想伸手,想替他拂去這一片落花,如同春日灼灼桃花樹下他曖昧的撫摸。

然而他到底是忍住了。他眼睜睜看著那片淡黃色的花瓣隨風飄落,沒入秋日卻仍開的熱鬧的月季叢中,再也覓不見蹤影。

郁白沒有要動手給他斟茶的意思,趙鈞也不討嫌,拎起茶壺給自己斟了一杯:“你身體未好,這些日子不要飲酒。”

郁白不答,趙鈞卻兀自說了下去:“朕這些年一直記得與你在紅門關那一面,當時朕想的出神,這塞北黃沙,竟也能養出這般鐘靈毓秀的好兒郎。”

郁白沉默良久,似是被勾起了往事。最后他冷冷道:“陛下謬贊。”

趙鈞既然是皇帝,那就永遠不可能再變回齊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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