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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苑中禽》》第64章

比起茶水,趙鈞這時候更想賜一杯鴆酒——他若有所思地瞧著趙鏡,勉強遏制住讓李德海倒一杯鶴頂紅來的打算,道:“明鶴那師兄早已是活死人,根本救不回來。那時你本有機會制止她繼任府主之位,哪怕把她帶回長安,也不至于到如今這種地步。”

如今這種地步——趙鏡掃了眼沾灰的粗布麻衣,望了望牢房高處的窗子。半晌,他輕聲道:“鶴唳九霄,自當扶搖萬里,無樊籠之傷。”

矯情。趙鈞道:“這便是你輸的原因。”

“臣弟何曾贏過。”

“在朕這里,你一直是贏的那個。”

趙鈞的聲音忽然低下來,低的連他自己都快要聽不清:“咱們幼時,父皇最偏心你,你的文才武功都是父皇親自教授,比朕不知強了多少……朕只比你強了一點。那就是想要的東西,必得牢牢握在自己手心,怕的便是稍一松手,原有的便都漏走了。”

哪怕是一盤點心,一只寵物,他都得牢牢攥著看著,生怕一個不留神便被那些虎視眈眈的人搶走了——這些他已經經歷的太多。所以現在,不管是清鳴九霄的鶴,還是翱翔萬里的鵬,即使是天上的神仙,他拼死也要留在身邊。

“有些事,絕不是抓的越緊,就越不會丟。”趙鏡搖搖頭,“不知郁公子現在如何了?”

趙鈞陡然醒過神來,冷冷道:“不勞費心。”

這兄弟倆的對話旁若無人,李德海背后的冷汗卻已經濕了好幾層衣衫。所幸片刻后便有郁白的消息傳來,恰到好處地挽救了他。

李德海壓低聲音,附耳道:“陛下,燕南閣方才傳消息來……”

趙鈞聽著聽著,面色愈發冷下來。他重新掃了眼趙鏡,隨即轉身拂袖而去。

“傳朕旨意,穆王狼子野心,欲謀權篡位。朕念昔日手足之情,免其死罪,著幽禁南宮,無詔不得出入。”

趙鏡叩首:“罪臣……謝恩。”

緩緩起身的時候,他看見了趙鈞匆匆步履下揚起的玄黑披風,嘴邊勾起一抹苦澀的笑。

作者有話說:

一對副cp(^???^)雖然是必要劇情,但還是感覺這一章有點點無聊,下一章會盡量掰回來的。

第48章 雨夜相依

李德海傳來的那句話是“郁公子高燒不退,恐有性命之憂”,也難怪趙鈞的腳步如此急迫。

是夜,風雨大作。閣樓昏昏地燃著一盞油燈,燈影被窗外的冷風冷雨吹的凌亂,重重幔帳內,郁白身上蓋著條雪白的錦衾,正靜靜睡著。

趙鈞滿身風雨地趕來時,郁白正皺著眉低聲夢囈,似乎在喚誰的名字。他躑躅片刻,解了披風附耳過去,聽見郁白口中低低喊著的名字是“趙鈞”。

不是“長姐”,不是“阿娘”,而是“趙鈞”。

一時間趙鈞很難描述自己是什麼心情。他是該為郁白在昏睡中想念的人是自己而欣喜,還是該為他們已經破裂的關系而遺憾?在郁白心里占據首要位置,這曾經是趙鈞夢寐以求的,然而現在這個位置已經無絲毫用處了。

余清粥沒料到趙鈞來的這麼快,連忙行禮:“見過陛下……稟陛下,郁公子這病原本是普通的風寒,只不過舊傷未愈,心思郁結,飲酒過度加劇了病情。拖到今天確實兇險,不過微臣開了藥,想來過了今夜便無妨了。

“飲酒過度?”趙鈞皺皺眉,再探郁白的額頭,靠近些許,果然有淡淡的酒氣縈繞。

這是喝了多少——趙鈞本想著郁白酒量差成那個樣子,喝成這樣估計只用一兩杯,誰料一轉頭瞧見少說四五瓶開封的羅浮春,登時默然。

酒量不怎麼的,倒挺能造。他心中輕輕嘆息幾聲,揮了揮手,余清粥識趣兒地退了下去。

床榻上,郁白雙眸緊閉,呼吸不穩,明顯睡得并不安穩,燒倒是退了一些,在病癥和酒精的雙重作用下,蒼白的面色泛著些許不正常的紅暈。他靜默地看了很久,輕輕伸手碰了碰郁白的指尖。

郁白昏睡中似乎也察覺到了柔軟的觸感,蒼白的指尖動了動,顫顫巍巍地握住了趙鈞的手指。他分明病的沒什麼力氣,抓著趙鈞的手卻像是抓著救命稻草,甚至讓人懷疑,如果想掙開他需要同這個病重之人好一番搏斗。

……這是他在風雨病痛中想念的懷抱,即使他曾予他欺瞞、折辱、悲苦。

那一瞬間,趙鈞眼里幾乎落下淚來。

也只有在這樣的時刻,他們才能毫無敵意地相見,指尖碰著指尖,掌心靠著掌心,在光照不到的地方做世界上最親密的愛侶。待到郁白醒來恢復如初,望著他的神情又會冷淡漠然,如同劍拔弩張的宿敵。

他又想起趙鏡的話。有些事,絕不是抓的越緊,就越不會丟。就如同掌心的沙礫,攥的那樣緊,卻都從指縫間溜走。

但,將郁白留在身邊,天長地久或許還有轉圜的余地,若是將他放出宮去,萬里江山偌大江湖,他又該去哪里尋他的阿白?

……鶴唳九霄,自當扶搖萬里,無樊籠之傷。

這只要清鳴九霄的鶴,終究是被他折了羽翼。

那一瞬間趙鈞幾乎遏制不住心頭洶涌的情感,他略略放平呼吸,俯身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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