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腐腐之光 《苑中禽》 第53章

《《苑中禽》》第53章

可把你能耐壞了。郁白:“……你會的還挺多。”

鳳十一一片坦誠:“阿白你有所不知,我們這一行也不要文盲的。”

郁白:“……”

最有文化的影衛、武功最好的文化人兒鳳十一長長地嘆了口氣,似在追憶自己漫漫學習征途,然而開口卻是:“我今年二十三。”

郁白略微錯愕地看他一眼,旋即給他斟了杯酒。

“我自幼便不知自己身份來歷,靠著百家飯糊里糊涂長到六七歲,遇了饑荒。所幸生了副習武的根骨,被宮里人挑進了影衛行列里,好歹混口飯吃。”鳳十一道,“算起來也有十幾年了。”

他掌心摩挲著一塊長命鎖。那鎖是木頭雕成,上頭的金鵬花樣已經褪色,需得仔細看才能辨認出。

“我這十幾個年頭過得糊里糊涂,訓練、執行任務、殺人越貨,有時也想知道自己姓甚名誰家在何方,但有時又想,算這麼清楚做什麼呢?人生一輩子也就短短幾十年,糊里糊涂、高高興興地過完了,也是福氣。”

也是福氣——只可惜郁白偏是個尋根究底的性子。鳳十一也不曉得自己這番話郁白究竟聽進去多少,更不明白自己一個好端端的影衛為什麼要來當人生導師,沉吟片刻,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罷罷罷,萬事當前,飲酒先。

趙鈞最近忙的很,自那天后,郁白已有數日不曾見過他,乾安殿每每派人來傳話說陛下忙于朝政,煩請郁公子等一等,再等一等。

這一等便是五六日,滿腔隱秘的疑問和憂慮無處可問,也隨著時間增長漸漸沉了下來。直到有一日提筆寫信,窗外落花翩然,他方才驚覺自己似乎已經適應了這樣安閑且寂靜的深宮生活。

趙鈞就在這時候踏進了燕南閣。

率先映入眼簾的是堆了滿桌的廢紙球。他眼皮跳了跳,心道多日不見,這是在給誰寫情詩呢,這一字一句斟酌的——隨即他撿起一個紙球展開,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地看到了“長姐”。

這兩個字像通紅的烙鐵,燙的趙鈞眼睛生疼。

聽見動靜,郁白眼皮子都沒抬一下:“陛下怎麼過來了?”

“朕這些日子在忙穆王之事,實在抽不出時間來。”趙鈞毫不見外地硬擠到郁白旁邊坐下,順手捏了捏他的臉,“最近沒好好吃飯吧?臉上都沒肉了。”

乍一聽趙鈞前半句話,郁白心跳倏忽頓了下,卻又不能冒失地去問,忽而便沒了說話的興致,只能低低地應了一聲,余下的以沉默相對。

趙鈞敏銳地發覺了:“這是怎麼了?”

郁白低頭寫完最后一筆:“沒什麼。”

連鳳十一都察覺了,自己最近的情緒著實不太對勁。總不會是因為太久沒見趙鈞生疏了——可若是如此,自己不該有更多話想說嗎?

但現在他只覺得疲憊,好像突然就沒了說話的興致。

“朕知道這些日子有人傳你的閑話,朕都嚴懲了,往后絕不會再讓你受這樣的委屈。”趙鈞輕聲道,“等傳位這件事了了,朕陪你回柳城看姐姐如何?柳城和長安離的這樣遠,他們不會聽說這些東西的。”

郁白倏然一愣,幾乎是轉瞬之間,一個想法在他腦中成型。

——如若指使胡家兄弟的背后主使是趙鈞呢?

這些謠傳令他遲遲不敢寫信,寄往柳城的信一而再再而三地擱置下來。

不僅是怕謠言已經傳到了姐姐耳中,更是心存愧疚掙扎,以至無法動筆。

可是平白無故的,趙鈞為何要防著自己同姐姐、同郁家聯系?莫非……

他忽然便想問一句“你是怎麼嚴懲的”,但話到嘴邊,還是咽了回去。

他終究不愿用最可怖的惡意揣度趙鈞,最后只冷哼一聲:“誰是你姐姐。”

趙鈞笑:“你都同我在一起了,你姐姐可不就是我姐姐。”

“那我要你做什麼你便做什麼?”

“敬聽郁公子吩咐。”

郁白冷著臉半天,最后還是沒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聲。

趙鈞松了口氣:“笑什麼?”

郁白撇撇嘴:“笑我自己,還真有狐貍精的樣兒了。”

“那朕可做得被你勾了魂兒的書生?”

郁白勾著他下巴,端詳片刻,搖了搖頭:“書生文弱,你太雄壯了些。”

雄壯的書生攬著他的小狐貍精窩在太師椅里,一下下安撫著小狐貍緊繃繃的神經:“說起來,朕第一次知道你的名字,倒不在漠北。”

而在一封彈劾奏章里。

那封奏章被有心人呈上朝堂時,趙鈞只是個初露頭角的皇子,同金鑾寶殿上的御座相隔有千里之遠。他站在最為受寵的寧王后面,聽著御史朗聲讀著奏章,彈劾的便是柳城的鎮北將軍,也就是郁白的父親,罪名是戰時送家眷出城、有不臣之心。

即刻便有人反駁了他,理由是郁將軍的幼子——也就是郁白,尚留在柳城隨父作戰,立功卓著,未有退縮之貌。烏煙瘴氣的朝堂上,趙鈞凝神聽著每個派系的奏告、思量著下一步時,“郁白”這個名字如清風般闖進了他的耳中。

妙年潔白,風姿郁美。隔著千萬里疆域,少年的模樣隱約可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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