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雁升洗漱收拾進屋學習,賀中鶴一直迷迷瞪瞪的,續上的剛才那個爛七八糟的夢一次次被細小的動靜打斷。
大概快十二點的時候,雁升走過來讓他去床上睡。
“動不了了。”賀中鶴哼哼出來一句,吸了吸鼻子,鼻竇跟放了倆木塞似的,頭疼,困,身上酸疼。
“趕緊,半夜掉沙發底下飛狗蹬你臉我可不管。”
賀中鶴沒吭聲,繼續閉眼躺著。
身體突然懸空的瞬間他一下子清醒了,鼻子也嚇得透了氣。
“哎哎哎!”賀中鶴手不知道往哪兒放,總覺得自己要掉下去了,驚恐地看著雁升。
雁升往旁邊偏了偏頭示意他把胳膊搭到他脖子上。
賀中鶴愣了愣,然后小心翼翼伸手摟住了。
最后又摟緊了。
“……勒死我對你有什麼好處。”雁升咳了兩聲。
賀中鶴趕緊松了松,渾身都緊繃著,挺擔心自己這麼大只雁升能不能抱動:“別磨嘰了師傅趕緊到地兒把我放下。”
然而雁升很輕松地顛了顛,把他腦袋按到自己身上:“靠著。”
聽到頭頂很低很近的這一句,賀中鶴覺得自己頓時有點兒融化。
他媽的,有男朋友真他媽好啊,連感冒發燒都如此美妙。
于是乖乖地靠在他左胸口前。
小時候晚上看電視看晚了他會歪沙發上裝睡,讓老媽把自己抱回去睡覺,然后下巴放老媽肩膀上沒走到半路呢,就憋不住嘎嘎笑出聲了。
但現在又不一樣,這是他長這麼大第一回 讓人這麼橫抱著。
雁升抱著他走進臥室走到床邊的時候,賀中鶴摟著他脖子沒舍得撒手。
本來是想再這麼抱一會兒就松手來個自由落體的,結果雁升嘆了口氣,抱著他又出了臥室。
“干嘛?”賀中鶴挑了挑眉毛,很擔心雁升體力,重心往上放了放,好像這樣就能替雁升的胳膊分擔點兒重量似的。
慢慢走到陽臺上,雁升清了清嗓子:“陽臺站到了,下車的乘客輕檢查好隨身攜帶的物品,有序下車……”
“神經病啊!”賀中鶴笑著泄了勁,用腦袋在他身上磕了磕。
雁升接著走到餐廳:“餐廳站到了,下車的乘客……”
飛狗跑過來扒著他腿,往他身上一竄。
雁升閃了一下:“這位乘客請這邊兒檢票。”
“什麼時候到終點站啊師傅。”賀中鶴笑半天了,“沒油了吧你。”
雁升堅持在家里轉完一圈,然后快步走回臥室,膝蓋磕床沿兒上,賀中鶴松手的時候他也沒托住,給他砸床上了。
一個踉蹌沒站住,雁升干脆疊到他身上,倆人摞著笑了一會兒。
真跟杜蘭珍說的一樣,湊一快兒智商負無窮。
賀中鶴抓著他胳膊給他按著:“酸了吧?”
“酸了。”轉這麼一趟他有點兒喘。
賀中鶴從他身下拱出來,下床拍了拍手張開胳膊 。
“干什麼?”雁升看著他,“折騰病號不太好吧?”
“快點兒。”賀中鶴沒動,“讓你也試試,可爽了。”
小孩兒非纏著讓人跟他玩兒似的,雁升拗不過他,胳膊搭上他脖子。
賀中鶴學著他一只手托膝窩,一只手扣住他的肩,醞釀了一下,猛地起身:“一……二三起飛!”
可能是有點兒低估感冒發燒帶來的四肢無力了,起飛的瞬間賀中鶴就虛了。
于是雁升在半空停了三秒,然后咣一聲砸到了床上。
“嘶……”他動作遲緩地伸手往腰上扶,“那我當彈力球玩兒呢?”
賀中鶴挺沒面子的,趕緊掀了掀他衣服:“沒事兒吧閃腰了?”
“不能動了……”雁升捂著腰一臉痛苦,賀中鶴手指碰上去的時候又抽了口氣,“疼……”
賀中鶴擰起眉頭,轉身往外走:“我去找貼膏藥。”
雁升迅速收了痛苦面具,坐起來伸手往他腰上兜了一把,把他仰面扯了回來。
拖鞋甩挺遠,差點兒砸到路過還惦記搭便車的飛狗。
然后他一翻身,把賀中鶴塞被子里,動作飛快地給他把四邊被角掖好了,在他屁|股上拍了下:“感冒了還不老實。”
“你手往哪兒碰呢!”賀中鶴嚇了一跳,動了動。
這個被角掖得很有技術,動了好幾下都沒松。
“往這兒碰。”雁升又拍了一下。
第79章 鄭師母一臉震驚地從地下……
下午一點半返校, 小班的大休滿打滿算都不到二十四小時。
沒臉沒皮地拍來摸去過后睡完這一覺,早上賀中鶴九點多才醒,雁升已經去學校了, 發消息讓他起床記得吃藥。
他坐起來, 驚奇地發現自己感冒的癥狀一夜之間幾乎都消失了, 鼻子透氣了,也不頭昏腦漲了。
昨天的冒沒感起來, 剛開了個頭就停了。
沒別的原因, 感冒藥也不可能這麼湊效, 就是因為弦還緊繃著, 意志力讓他不敢感冒。
這現象他之前在網上看到過, 臨近大考學習太緊張的時候假期第一天感冒,開學前就自愈了。
賀中鶴感受了一下神奇的自愈效果,翻身骨碌到昨晚雁升睡的那邊, 又閉著眼躺了一會兒。
還能聞見淡淡的蘆薈沐浴露味兒,說實話醒來這麼一看身邊沒人, 心里有點空落落的。
高考前大概率沒機會再像這樣睡一起了,想到這個他更委頓了, 難受巴巴磨蹭半天才起床。